沈淙洲皱着眉头将邓利云从金不语身上撕下来,推到一旁瞧热闹的管家姜涛身上:“涛叔,邓小公子醉了,不如带他去客房休息?”
邓利云哪肯放过一出好戏,奋力从姜涛身上挣扎起来,还试图往金不语身上粘过去,却被沈淙洲给拦在了中间,对方不但阻隔了他们好兄弟之间的友爱时光,似乎还打算当庭念叨一番,被金不语拖着往里去了:“沈大哥停!停!今儿可是个好日子,大姐姐重获新生,谁都不许找不自在,让大姐姐开心开心。”
沈淙洲的胳膊被她牢牢抱着,如同在嘴巴上加了个消音器,瞬间便收拾起了数落她的心思,待到被她按在座位上,才记起此行目的:“你想让大姐和离,可不是一日功夫了吧?”
不然何至于事事凑巧。
金不语亲自替他满斟了一杯,又使眼色让石汝培等人为邓嘉毓斟酒,也不避讳旁人在场,道:“不错!从他第一次在外面对不住大姐姐,我就想让他们和离了。”她举杯,大约也有了几分酒意,长久积压的话便说了出来:“他算个什么东西?给我大姐姐提鞋都不配!满幽州城算算,除了有个得力些的亲爹,他有哪一样拿得出手?论长相也就一般。”环顾满堂宾客,指着在座诸人:“你们说说谁长的比他差了?啊谁,利云?汝培?还是二公子?哪个不甩他八条街?”
邓嘉毓:“……”
邓嘉毓是位守礼君子,头一回见识这种不讲礼数的夜宴,被石汝培托着酒盅灌了一杯酒,从嗓子眼里一路烧到了肠胃,胃里扑出来的火苗烫熟了脸,连带着面上也辣辣的烧了起来,瞬间就从里到外红透了。
这帮人约莫都有些醉了,通通举杯附和:“对对!咱们哥几个模样哪个比他差了?”且全是一副不要脸的模样。
沈淙洲:“……”
金不语仰脖饮尽杯中酒,破口大骂:“得寸进尺的小人,长的差就算了,人品还糟糕,既不能让大姐姐多吃半碗饭,还净给她添堵了,要他何用?”
石汝培坏笑,碍于金不言在场,只能隔着中间的邓嘉毓与常嵘用眼神交流:长的差人品糟种子还不好,这种男人岂不是废物?
金不言如同卸下了一身重枷,向金不语举杯:“不语,让你操心了,姐姐敬你一杯!”她向弟弟敬完酒,便笑道:“我今日也累得很了,想回房去好生歇一歇,诸位且尽欢。”
“大姐姐请自便!”
厅堂之内数人都起身恭送她,只等她出了花厅,里面又热闹了起来,也不知道谁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只听得里面拍桌子狂笑的,石培汝大声道:“明儿这话恐怕全幽州都要传遍了……”
丫环红枣与红梅过来扶了她回房,主仆三人从热闹的花厅里退了出来,缓缓往后院而去。
红枣见主子皱着眉头,还当她心中存了事,便要逗她开心,道:“小姐猜猜,他们厅里讲的幽州城传遍的可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