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映桐却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他,看着他久久不出声她重重地咳了一声,语气中已透出了几丝不耐。
“殿下还不走么?”
“我走?那他们俩呢?”慕琮顿时像被戳破了的球一般泄了气,“你不会要留他们过夜吧?”
“两位公子今儿个也辛苦了,便是我留他们过夜也无可厚非,反正咱们王府有的是地方。”景映桐似乎根本没看到他不好的脸色,瞧见杨素跟了进来立马朝杨素招了招手,“快带你们家爷去歇着,没事老在我这儿闲晃做什么,我又不是那喜欢给自个找气受的人,别没由来的在这儿给我耍威风摆架子。”
杨素脸上顿时尴尬无比,可又不能不听景映桐的,只好讪讪地上前来搀扶慕琮:“爷,咱们走吧,娘娘也得休息啊。”
“休息?她休息个什么,你没瞧见她精神着呢。”慕琮越想越气,将胳膊一甩就将杨素拂开了,“在旁人面前一副欢声笑语的样子,到了我面前就累了,你若不想见我就直说,何必这样给我脸色瞧,我”
“殿下殿下!”
杨素慌忙上前去拖慕琮,依照殿下的身份,又怎能在这些人面前说这些。他还是头一回见殿下如此失态,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殿下,娘娘定也不是成心拒绝你,她有了身子,而且现在时辰确实晚了,咱们就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儿起来再说。”
“我偏不明日再说!”他突然像赌气的小孩子一样,直直瞪着景映桐,“你不愿见我就直说,又何必这样跟我虚与委蛇,你现在不在意我了,在你眼里谁都比我重要!你能对着别人笑,为何不能对着我笑,每回你说个什么事我都一刻也不敢迟疑地去办,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好脸看!平时对我笑得假情假意的,如今连虚情假意都吝啬于给我了是吗,宁愿跟这不相干的人闹到半夜,也不愿瞧我一眼了是吗!”
杨素冷汗直冒,若不是碍着身份他真想现在就堵住殿下的嘴将他拖出去,平日里殿下可是比谁都沉着冷静的,怎么一遇上娘娘的事就变得这么小孩子气了。
景映桐却像是实在不愿意与他多说似的,牵起默不作声的祈哥儿就转身朝屋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雁书:“去,派人将这两个小公子安顿到客房里去,我累了,要去休息了。若是还有人在这吵嚷喧哗,直接赶出去便是!”
杨素目瞪口呆地看着景映桐毫不留情离去的身影,心里的震撼已经无以言表,再看看他家那主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只是他终究也没再接着缠景映桐闹,也没用的着杨素劝说,就满身怒气地大步走了出去。
景映桐睡下没多久就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了,她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地坐起来身子,突然感觉孩子在肚子里动了一下,外面的灯渐次亮了起来,她刚披了件烟青色的外衫,就见雁书拿着盏油灯,面色有些为难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丑时了,”雁书看起来有些揣测不安,“主子,那个殿下他喝多了,现在郑指挥使和程尚书护送殿下回了来,说是要交给娘娘才放心。”
景映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男人使起小性子来可当真是了不得,但她还是起身将衣裳扣好,也没有挽头发就由雁书扶着走了出去。
郑司深和程金移正一边一个地架着慕琮等在正厅里,慕琮看起来真是喝醉了,头软软地垂着,那好看的脸颊上也染着一抹湿润的粉红,看着让人很想上去蹂躏。
她还没走近又闻见了他身上一股冲天的酒气,景映桐皱着眉掩住鼻子,目露询问之色看向程金移和郑司深,郑司深见她没有收拾,就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程金移却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
“娘娘,这回您可得管殿下啊,他喝多了,方才在路上已经吐了好几回了,这人呢虽没了意识,可闹着要来找您,奴才们也知道这么晚了不好打扰您,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郑司深听着不由得看向程金移目露询问之色,将殿下说的这么可怜真的不会受到责罚么?
程金移立马朝他递了个凌厉的眼刀:你懂什么!说的越惨殿下越高兴!
景映桐无奈,只好吩咐身边的丫鬟们:“将殿下扶进去,给他熬醒酒汤,替他换身衣裳服侍他歇下。”
丫鬟们应了便要上前来扶慕琮,谁知男子这时候突然抬起了头,白里透红的精致脸上双眸迷离,眼角浅浅晕出了一抹近乎妖异的绝色美感。
景映桐与他对视上,心里头不禁惊了一下,但随即便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