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负心汉之言,更是无稽之谈。”箬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景问筠,“我与道长君子之交,道长心有浩然正气,不必顾忌我的残魂。”
她这话是专门说给景问筠听的。
一来,是表面意思,让他该除妖卫道便除,没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二来,虽说景问筠从昨日起行动举动就有些奇怪的,似乎不再那么无情了。但箬竹琢磨之后,还是将这归结到命魂离体,魂魄残缺引起心志不坚的缘故。
毕竟如今花青不再是能引景问筠动情的好妖,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觉得,景问筠的无情道不会再被人破。
可她说完这话,明显看到对方景问筠眼神黯淡了几分。虽依旧是神情冷淡的模样,但骤然的唇线微抿,眉心微动,还有眼睫微颤,无不透露出他情绪的变动,有丝丝难言的……委屈?
箬竹心里忽就咯噔一下,被脑海突然冒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觉得景问筠委屈,真是不着边儿。
可抬眸看去,那小眼神确确实实透着复杂隐忍的哀怨,戳得箬竹心跳都停滞了一瞬。
怎会这般奇怪?他们是共同出画中幻境的君子之交,或者说患难之交也不算错,景问筠怎就露出了这幅神情,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惹人不愉吧?
花青将两个人无声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恍然大悟:“原来是景道长一厢情愿啊,那就好办多了。”
语罢,她绕着凝魂灯把玩的手指忽而停了,一点青光在指尖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