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望了过来,可也仅仅是一瞬, 便转移了目光。

我没有忽略掉那一瞥的目光。

他看我和看乌卡兰时如出一辙,好像把我划分进了疯子的列表里。

我没有感到被排挤出正常人类的悲伤,甚至觉得成功近在眼前——只要稳固好疯子的人设,乌卡兰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但……怎么回事呢?

我怎么觉得这么疲惫呢?

仿佛身体被掏空。

也不由佩服起乌卡兰的坚毅——我只是发了这么一会的疯,便觉得精疲力竭了,他疯了足足二十年有余,究竟是何等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啊。

我万般唏嘘,只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

不过很遗憾的是,乌卡兰并没有珍惜我对他的体恤,仅是用一句话,便败光了我对他难得积攒起来的全部好感。

我猫在黑暗的角落里、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所有梦想的软趴趴的小虫子一样,默默地看乌卡兰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敷上草药——对,他的小心翼翼是出于不想让伤口恢复得太好,想将我的美丽字迹最完整地保存下来。

处理好伤口,乌卡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好了,之后抬头,在黑暗中捕捉到了我,说了一句我没法理解内容的话。

“该轮到露薇尔了。”

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可拒绝接受现实,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像一只拱起了背警惕敌人的猫,问他:“不、不是。什么叫……该轮到我了?”

对于我的困惑,乌卡兰表现得更困惑,他的脸上不仅写满了‘你在疑惑些什么呢?’,还在我惊悚的目光下捡起了那把我在他心口写下了名字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