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两手抠着地,额头砰砰砰撞在青砖地上,孙太太站起身:“找两个婆子来,将她抬到二门外,让韩管家打发人把她送到城隍庙去。”
崔妈妈一声嘶喊,孙太太笑笑:“你别觉得冤,奴婢偷了主子的东西,乃是重罪,若是报官进了大狱,不打死也得流放,仲瑜吃过你两年的奶,我放你一条生路,算是替他报答你。”
说着话向外就走,崔妈妈爬过去一把揪住裙角,拼命嘶喊着,孙太太一脚踢开了:“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她施施然向外,崔妈妈一声嘶嚎,冲着乔容扑了过来。
乔容跳脚躲过,她起身来追,二姑娘在她身后冷笑:“你还怪上四儿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手脚不干净,你给我老实呆着,惹恼了我,再给你灌些疯傻的药。”
崔妈妈委顿坐在地上,两手撕扯着头发,哑声哭了起来。
乔容不想再看她的模样,站在门外等着有人来将她带走。
很快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一边一个拎起崔妈妈就往外走,崔妈妈死命扑腾着,一个婆子笑道,“你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没想到有今天吗?”
另一个道:“可不,比太太还威风,没少折磨我们这些人,韩管家都得让她三分。”
崔妈妈被拖走,二姑娘上楼睡觉,乔容坐在窗边刺绣,心里有些乱,万没想到事情成了这样,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她很快打定主意,豁出去让潘妈妈来认人,如果是,再不用费尽心思询问试探,如果不是,大不了被钟二太太认为自己冒失,也有可能她会起什么疑心,可是依她的涵养做派,不会轻易说出去。
上楼看过几次,二姑娘一直在昏睡,过去一探额头,并不热,反而有些凉,二姑娘叹一口气:“四儿,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那,我去弈楼还琉璃灯吧,咱们从小公子那儿拿回来两盏灯了。”乔容忙道。
“去吧。”二姑娘说道,“别跟他提起崔妈妈的事。”
乔容答应着,下楼提了两盏琉璃灯往瑜园而来,进入小道没走几步,墙边猛然冒出一个人影,她吓一跳,那人说道:“怎么才过来?”
“吓死人了。”她瞪着他,“总得想法子脱身啊,又比不了你来去自由,崔妈妈家中被抄了?”
他点点头:“是韩管家带人过去的,除去桌椅板凳,其余东西都拿走了,说是要给太太一一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