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出来孙太太是杭城人。”她闷声道,“是不是擅长下棋都不能肯定。”
“原来你进孙家是因为怀疑孙太太。”他问道,“你怀疑她什么?”
“孙家花二十万两从钱家手里买了我们家的宅子,而钱家一直不见踪影,我怀疑孙家就是钱家,他们先用五十万两从聂太太手中买下宅子,将宅中值钱的东西全部转卖,所得应有七八十万之巨,就是说他们白得了一幢宅子。”乔容说道。
“你想证实他们空手套白狼,然后将宅子夺回来?”他问道。
“她们说借了外债,在园子里种菜种果树,可那些能赚几何?又在东墙外辟出六所院子,说是赁出去赚银子,可这六所院子只赁出去两所。足以证明她是为了掩人耳目,故作姿态。”她说道。
“掩盖什么呢?”他又问。
“掩盖他们家拥有万贯家财。”乔容说道,“在外人看来,孙家似乎有些寒酸,孙老爷堂堂通判,没有足够的排场,家中佣仆也有些少,实则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光我见过的冬衣和那几盏琉璃灯,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可孙大人以前管着粥厂,那可是肥差。”他说道。
“管粥棚又能贪几何?孙大人这通判是捐来的吧?捐个六品官所费甚巨,又能很快放差,定是另外送了银子,再加上他们举家回乡祭祖,所费又是不少,这样一来,他们该紧紧巴巴才是,可孙家的银子只有开销少见进项,孙太太依然不慌不忙,一家上下起居豪奢,没有节俭之举,也未见变卖任何东西。”她说得头头是道。
“所以呢?”他问道。
“所以说,孙家发过一笔横财,数目巨大,不为人知。”她咬牙说道。
“你为何怀疑孙太太,而不是孙大人?”他说道,“孙大人以前在泰安做过掮客,买卖房子的事可能是他做的。”
“你怀疑孙大人?”她依然不肯直接回答他的话,反问道,“所以你住进了孙府?”
他嗯了一声:“四月里,我从京中沿着运河南下,在宿迁偶遇孙家的船,两位船老大相熟,闲谈间得知对方是杭城新上任的通判大人,运河上船来船往,其中官员甚多,我也没当回事,后来听到别人叫他孙大人,又说他在管过乔财神的粥棚,我才起了疑心。”
“为何呢?”她问道。
“去年十月,为解救乔财神出狱,我住在杭城,顺便查了一下他以前的手下,那些掌柜啊账房啊,或下狱或逃亡,只有一个人安然无恙,就是西河直街管粥厂的孙正义,我觉得奇怪,特意问了乔财神,乔财神说开粥厂是做善事,朝廷这次并未对粥厂有任何追究,他全身而退也不奇怪。后来我去了一趟西河直街,说是孙家七月里搬走了。”他一把将她头顶被子扯下来,“热不热?”
“热。”她抹抹脸上的汗,两眼亮晶晶看着他,“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