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烟嘴儿?”乔容瞠大了眼,“干娘真有钱。”
“我买不起这样的好东西。”崔妈妈拿起来瞧着那烟杆笑道,“是别人留在我这儿的,我得空的时候也抽几口过瘾。”
“干娘这会儿要抽两口吗?”乔容笑道,“我来侍奉干娘。”
“好啊。”她盘膝坐到榻上,一袋烟点起来,咕噜噜抽着,舒服得微眯了眼,发出几声轻哼,眼神惺忪茫然,似在梦游一般。
乔容给她换着烟袋,瞥一眼那棋盒笑问道:“干娘可是困倦了?”
她摇摇头,声音慵懒说道:“我呀,想起了一些事,还在想一个人,这烟袋是他的,那两盒棋也是他送给我的,这院子,他只来过一次……”
这个她,说的是太太吗?乔容想着。
“窗下那张方几上刻着棋盘,是我专门为他挑的,他那次来,与我在窗边面对面下棋……”她接着说道。
乔容忙借机说道:“原来干娘会下棋,干娘太厉害了。”
“不过会走几步。”她笑一笑,“学起来太难,学了好多年,总是他赢。”
“崔妈妈的棋可是太太教的?”乔容笑道,“听二姑娘说,弈楼的匾是太太题的,因为太太擅棋,取名弈楼。”
一张坐榻用纱幔阻隔,远远瞧上去,像是一座神龛,上面供着烟袋烟斗和一对棋盒,刚进门的时候看到这些,乔容以为那是她对一个男人的念想。
可她刚刚抚着棋盒说的一番话,让乔容觉得,她崇拜着孙太太信赖着孙太太,她甚至为了维护她,替她阻挡孙大人渔色,她断定,这两样东西是孙太太的,于是,趁着她酒后昏聩,终于将这一句话问了出来。
“那个字,是下棋的意思?”崔妈妈手中烟袋杆抖了一下,乔容的心也跟着一颤,难道这句话问错了。
“二姑娘那么说,我有些不信,看不出太太会下棋,弈楼是给小公子住的,定是因为小公子擅棋。”乔容笑道。
“二姑娘说的没错,确实是太太擅棋。”崔妈妈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这天底下就没有太太不会的,太太什么都会。”
心中的猜疑的得到证实,漂浮多日的心落了下来,她如释重负,看崔妈妈一袋烟抽完,忙凑过去换烟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