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容咬牙看着他,期望小公子能放她走,就听小公子隔窗笑道:“好久没有喝到四儿的茶了,那就偏劳你。”
她只得留下,陈叔搬来茶炉茶壶,她蹲在廊下点着火,一边扇着一边在心里骂唐棣,都说了日后当没认识过,还没完没了,真是无赖厚脸皮。
煮好茶端进去的时候,小公子还在看书,唐棣手中扇子比划着招式,刷刷刷得指东打西好不热闹,忙碌间隙问小公子道:“仲瑜可记得乔四姑娘?”
乔容正给小公子真茶,突然听到他问了这么一句,手中茶壶险些掉在地上。
“我自然记得,去年五月里,我穿着夹袍卧病在床,多走几步路就累得两腿发软,我觉得自己命不久长,遗憾没见识过天下之大。正好我娘派陈叔去往徽州,我死缠烂打跟了去,沿途大开眼界,一场大雨在山神庙遇见乔四姑娘,她送给我一册《养生十诫》,我背着我娘,照着册子上去做,一年过去,我的身子强健许多,早晚打一套拳,每日中午偷着喝凉茶,也没事。”小公子搁下书,有些调皮得看着唐棣,“你今日怎么提起乔四姑娘来了?”
“我这次南下,确实是找她来的。”唐棣笑笑。
乔容凝神斟茶,假装没听到。
“你真的跟她订亲了?”小公子有些惊讶。
“那倒没有。”唐棣摇头,“我母亲在京城为我问了一门亲,大学士的孙女,其父为翰林,真正的书香门第,虽然我父亲和大学士都是一品,可我朝重文轻武,若非如今西边外患猖獗,朝廷倚重我父亲,复职后又加了爵,大学士府是不肯与将军府联姻的。我母亲为此事回京中我外祖父家住了半年,眼看着要成,大学士家乡歙州来一封书信,提到乔财神家的四姑娘在众人面前赌咒发誓,说她与我有口头婚约,并有阴阳鱼的玉珮为证。”
乔容面无表情垂手站着,心想原来我阻了他的好姻缘。
“你们家说没有,大学士家认死理,你的姻缘陷入僵局,于是,将军夫人派你来到杭城,找四姑娘对质,我说的可对?”小公子笑道。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唐棣点头。
“那,你找着乔四姑娘了吗?”小公子笑问。
“一筹莫展。”唐棣摇头,“不过,派了人去延溪,这一两日也该回来了。”
“从我们家大门外向东,到原来乔府外墙尽头处向北,十字路口那儿有一条西北向的斜街,穿过去就能看到一座绣坊,先前叫做财神绣坊,后改名巧手绣坊,开绣坊的不就是乔四姑娘?”小公子看着唐棣笑。
小公子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乔容心中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