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府的金二太太。”
“父亲呢?”
“我父亲是乔启广,杭城人送他外号乔财神。”
“你是乔府的四姑娘?”那位师太喊了起来。
乔容忙说声是。
“可算是来了,快,进来说话。”那位师太带着她一路疾奔,往方丈室而来。
住持静空得信,亲自迎了出来,只看她一眼便红了眼圈,对那位师太道:“带她去见巧珍。”
沿着寺院内回廊走两个拐弯,一个人扑了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哭道:“四姑娘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若是早些来,还能见老爷一面。”
乔容腿一软,绣珠忙扶住了,不满道:“巧珍姐姐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有说胡话,二太太九月初一去了,老爷也跟着去了,明日就是老爷的头七,师太劝我遵照遗愿将他们火化了,我死活给拦住了,就为等着四姑娘来了,好瞧瞧他们,总得瞧上一眼……”巧珍一行哭一行说。
乔容紧紧攥着她手臂,死命摇晃着说道:“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疯了?”
“姑娘跟我来就是。”巧珍在前面跌跌撞撞,一位师太扶住了她,才勉强走稳。
绣珠心中半信半疑,可眼泪忍不住滚滚而下,只是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她紧绷着身子,稳稳扶着乔容。
乔容任由她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巧珍身后,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走在云端,又像是在梦里,可巧珍的啜泣声围绕在耳边,声音很小却又分外清晰,提醒她不是在做梦。
出了寺院后门,有一间孤零零的居士房,一位老尼瞧见她们过来,推开了房门。
门内两扇门板并排摆放,上面躺着两个人,他们穿着奇怪的衣裳,脸上覆着白布。
乔容一把推开绣珠,箭一般冲了过去,一手扯开一块白布,左边是父亲,他瘦得皮包骨头,两腮凹陷下去,眼睛半睁半闭,右边是母亲,安静闭着双眼,睡着了一般。她用力推搡着他们,大声喊道:“我是容儿,我回来了,醒醒,别睡了,你们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