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答非所问,到底是有用的话,乔容示意她说下去。
“出狱的第二日就来了,问母亲二娘去了哪里,母亲说她见官府拿了你,恐怕受了牵连,当天夜里就慌里慌张走了,我拦都拦不住,她也没说要去那里。
父亲有些气,问母亲是不是你逼走的她,母亲也生气了,说你心知肚明,转移钱财的不是我,是你的宝贝二太太,你不找她,倒找我来兴师问罪。
父亲就问母亲,是谁卖了宅子,又问他的古董字画呢?
母亲就说,你下了大狱,钱财被金二转移,让我喝西北风吗?宅子我给卖了,至于你的古董字画,都是假的,你请的鉴定大师都是在糊弄你,你信任的邱大掌柜,薛朝奉,都一样在糊弄你,薛朝奉是金二举荐的吧?金二转移钱财的事,也是瞒着你做的吧?可笑你威风半辈子,终为枕边人所害。
父亲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身为太太,不想着一家人众志成城,反倒卖了宅子,将家变之故都怪在金音头上。
母亲冷笑,我算是哪门子的太太,金音才是你的太太,我不过是你乔启广沽名钓誉的摆设,外面的人怎么说的?说你发达之后不忘糟糠,说你一心顾念结发之妻,外人哪里知道你是如何宠妾灭妻,你经常不在家,偶尔回来也就每日来看我一眼,坐着喝半盏茶就走,你与金二带着你们的四姑娘,呆在遇园里音楼上过你们的小日子,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父亲就说,当初你没跟我商量,硬让金音进门,我冷淡她,你就规劝我,我对她好些,你就赶她走,你给她喝避子汤,她发现后连我也不肯说,悄悄得请医调养,生下了容儿,容儿先天不足,都是你害的。若不是郎中告诉我,我至今都蒙在鼓里。
母亲跳了起来,自己不告诉你,让郎中拐着弯告诉你,好让你更疼惜她,更厌恶我,好个有心计的婊子。这些年她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一口一个太太,我坐着她不敢站着,我吃饭她就布菜,她对我嘘寒问暖,她关心我不过是为了做给你看,想到她我就恶心。
父亲点点头,话说到这份上,再让你做我乔启广的太太,就太委屈你了,思鑫坊的宅子价值百万,古董字画中虽有不少赝品,真品也不在少数,足够你享福几辈子了。从今以后,你我和离。
母亲尖声喊道,和离就和离,你如今落魄了,再不用顾着脸面名声了,可以堂而皇之与你的小妾爱女在一起,一家三口过你们的好日子。
“父亲头也不回走了,母亲又哭又骂,闹腾了一日,说什么后悔活着的时候就给父亲续弦,后悔听信江湖术士的话,说二太太能光大乔家,没有趁着父亲不理她的时候把她赶走,母亲又说,不该给金二喝避子汤,应该给她喝砒霜……”乔媛猛然住了口,看着乔容道,“母亲说的是气话吧?她明明和二娘亲如姐妹,那不是她的真心话。”
乔容无奈看着她:“三姐姐,太太恨我娘,也恨父亲,如今父亲落魄了,她却趁机将能卖的都卖了,她是你的生母,不该由我说她的是非,三姐姐自己想去。”
“容儿,母亲在我们家耍尽了威风,我该怎么办?”乔媛苦巴巴看着她。
“当务之急是找到父亲,父亲总有法子要回你的嫁妆。”乔容说道。
“要回来之后,我要牢牢把银子攥在手里,连你三姐夫都不给。”乔媛咬咬牙,“之前公婆欺负我,就因为他们拿了我的嫁妆,后来母亲耍威风,也是因为有银子,父亲银子多的时候,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父亲没了银子,我们就处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