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大老伴两年前没了,独生女儿已经出嫁,住得不远,隔三差五回来给父亲做些好吃的,清扫院子浆洗衣服,小院子里收拾得干净整齐。乔容和绣珠进屋坐定,宝来说声等着,跑到厨房端来热腾腾的豆浆和一碟子金黄的油炸糯米糕,笑说道:“吃饱了再说话。”
“有热水吗?”绣珠问道。
宝来挠头:“喝粥就行了,怎么要喝水?”
“姑娘家爱干净,先洗洗再吃饭。”张阿大说道。
宝来这才明白,带绣珠去打了热水,绣珠服侍乔容到屏风后擦了手脸漱了口,为难说道:“没法换衣裳了。”
“这时候没那么多讲究。”乔容笑笑,“你也洗把脸,吃饱肚子好好睡一觉。”
宝来风卷残云,乔容刚吃半块糯米糕,他已经抹一下嘴说吃饱了,然后进里屋跟张阿大小声嘀咕乔容的境况。
张阿大听了忙出来对乔容道:“我闺女出嫁前住西厢房,出嫁后也常来,她的屋子没动过,还是姑娘家的摆设,你和绣珠就住她的屋,我和宝来避嫌,住到铺子里去。”
“那怎么行……”乔容话没说完,宝来喊道,“铺子里不能住,都是棺材,吓死人了。”
“我住了一辈子棺材铺,好不容易你来了,指望你接我的班,害怕得直哭,还得我去。”张阿大摇头叹气,“怎么回乡挑中了你这个臭小子。”
“那我还上当了呢,我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结果是卖棺材,还不如给人倒尿壶呢。”宝来哼了一声。
“那你回去就别来了,怎么又来了?”张阿大笑问。
“我还得赚银子呢。”宝来鼓了腮帮。
“就这么定了。”张阿大笑着对乔容和绣珠摆摆手,“慢慢吃,吃饱了睡觉去。”
西厢房中暖和温馨,乔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想身子一沾床,很快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绣珠依然沉睡着,轻手轻脚起来,出了房门,张阿大正坐在院中石桌旁晒太阳,忙问道:“阿大,可有人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