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可够长的。”是周婆子的声音。
“头一次上绣楼,看什么都稀罕,就多看了几眼。”胡妈妈说道。
“不光绣楼稀罕,绣楼里的美人也稀罕吧。”周婆子嗤了一声。
“我是个厨房里围着灶台转的货,没见识,你可别笑话我。”胡妈妈跟她周旋。
“我哪敢笑话你呢?”周婆子带着几分亲昵,“我还得仰仗着你享口福呢。”说着话拍一下她肚子,“老胡,你别怪我多事,是老谷嘱咐过的,我也不敢不听。她今日陪着大太太出趟门,让我看好绣楼,刚刚看老马缩在树荫下躲懒,就过来瞧瞧。”
“知道知道。”胡妈妈说道,“老马也不是躲懒,她贪吃,吃多了闹肚子。”
“没出息的老货。”周婆子骂道。
“我每日熬汤讨好太太,可太太总是出门,都让老马给吃了。”胡妈妈一副不争气的口气,“让她少吃些,她抱着盆子不肯撒手。”
“太太啊,谋划大事呢。”周婆子得意说道。
“能有什么大事?总不是给柏少爷说亲吧?”
“打嘴,松少爷不知生死,老爷又不在家,说的什么亲?”
“那还能有什么大事?我倒想不出。”
“家中如今不太平,太太是既想着喜事冲一冲,又想着给松少爷报仇。”周婆子卖个关子,“我也是猜的,不敢乱说。”
“太太总说,咱们这些人里,你最机灵了。”胡妈妈顺着毛捋。
周婆子切了一声:“老谷才是红人,我呀,都快成伺候老谷的丫头了。”
“老谷梳头梳得好,太太才总带她在身边,她需要讨主意的时候,还得找你。”胡妈妈说道,“梳头好的有的是,出主意的哪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