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个人的侧脸了,年纪不大,也许是高官家的公子。”乔桐说道,“他的那些随从可威风了,个个挎着腰刀骑着战马……”
“这么说是名武官。”伯父皱眉道,“我们这里是承平之地,武将为何要来叨扰?”
“我觉得跟咱们无关,应该是路过。”乔柏宽慰父亲,“一场大雨耽搁了路程,仗着官威在里长家借住而已。”
“但愿如此。”伯父看一眼乔容,声音和煦问道,“容儿今夜里可结识了新朋友?”
“有有有。”乔容使劲点着头,笑说道,“好几位姑娘约我,说明日要带我在村子里四处瞧瞧,还有的说,过几日要到附近尼寺拜佛,顺便游玩。”
伯父嗯了一声:“想去那儿,就跟你大嫂子商量,让她与你结伴前往。”
素华答应着,两手捏在一起,略带些局促说道:“今日二弟三弟都回来了,只不见相公,想问问父亲,相公近日可有信来?”
“好些日子没有松儿的书信了。”伯父说道,“若有信来,我让人拿给你看。”
素华忙说多谢父亲,大太太看向乔容:“容儿离开杭城前,可见到你大哥哥了?”
大哥哥乔松三年前成亲后,前往杭城跟着父亲学做生意,父亲说他年纪有些大了,又是十足的书呆子气,对他督促得甚紧,湖州嘉兴甚至外省,一年到头给他派遣许多差事,乔容甚少得见。
她想着上次见到乔松的情形,他神形疲惫,对乔容叹息道:“四妹妹,这次去苏州,一桩好好的生意,让我给做赔了,二叔虽不怪我,还安慰我说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可我都学了三年,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料,我挺到年底吧,还是没有起色的话,就回徽州老家去。”
她不敢说出扫兴的话,笑看着众人说道:“大哥哥管的事多,总是到处跑,见面的次数不多,上次见到大哥哥还是三月里,那会儿他刚从苏州回来,带给我一架双面绣的绣屏,说是给我参详,我逮空跟大哥哥说了几句话,他说一切都好,还说今年过年的时候,定要回家一趟。”
大太太笑了起来,素华也低了头笑,伯父与二堂哥三堂弟脸上均有喜色。
又闲话一会儿家常,大伯父说声不早了,这才各各散去。
乔容上了绣楼,绣珠服侍着她梳洗换衣,好奇说道:“姑娘,住到客栈里的应该是小公子吧。”
“关我们何事。”乔容懒懒倚着大迎枕,斜她一眼,“今日在女厅中胡言乱语,惹得众人尴尬,我还没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