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把母亲和她当作家里的大公主和小公主,无比包容地对待呵护她们。
她以为他很爱很爱母亲。
原来,也不过如此。
和母亲二十年的感情,在母亲去世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可以随着母亲的骨灰一同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栗栀用手撑着墙壁站起来,拉开门木木地走了出去。
她一边掉着豆大的泪滴一边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尖锐锋利的刀尖上,把她的脚底板割的鲜血淋淋。
姥姥沉默了良久,直到栗栀走完最后一个阶梯,满脸泪水的她才听到姥姥平静的嗓音中略带颤抖地说:“从悦悦去世那一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婿。栗先生,请回吧。”
栗源不甘心地说:“妈,我想见见栀栀和她说几句话……”
岳笙再清淡的脾气此时也压不住,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拔高音量质问栗源:“你还有脸见栀栀?”
“悦悦去世后的这几个月你是怎么对栀栀的?从不过问她的学习和生活,不关心才十几岁的孩子突然失去母亲情绪能否调节得过来,甚至强硬地要求她毕了业去国外念书,在我女儿尸骨未寒的时候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现在还想逼迫栀栀去参加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你做的有一件是人事吗?从始至终你根本没考虑过栀栀的感受,可怜我的栀栀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位父亲!”
岳笙越说越激动,抬手捂了捂心口,脸色铁青。
他们身后杵在楼梯口的栗栀已经泪流满面。
在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栗栀哭的厉害,因为她的心底清楚,她越往前走,距离她和栗源断绝关系就越近。
宠爱了她将近十八年的父亲,给过她那么多温暖的父亲,到头来因为另一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打算放弃她了。
栗栀不得不多想,他这么执意地把她送出国,是不是怕她的存在打扰了他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