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穗晚刚回来,就冲到公寓里帮我搬行李,要我回家去住。
“反正也快放假啦,早点回去陪我嘛,我还有好多话和你说的。”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开始在衣柜里倒腾。
我是早就可以离校的,可不放心盛杉的状态,她又不愿意过早回盛家,大概怕孤单压抑。
眼见家里冲进一自来熟的姑娘,盛杉却不惊讶,反而问我:“这就是你那程家妹妹吧?”我惊讶:“你怎么知道?”她轻哼一声,“经常听你提起,长相身材一对比就是啰。不过,我才不觉得她是什么小绵羊。”我低声斥,“喂,别这样说她。”盛杉瞠目结舌,声音大了些,“程改改,你这是在凶我吗?!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凶我?!”
怕她越来越大声,叫程穗晚听见,我赶紧拉了她的衣袖:“不是、你别……”没料程穗晚从我房间里探出半个脑袋,表情志得意满:“为了我凶你很正常啊,因为她答应过,可以交朋友,但没人比我重要,嘻嘻。”说完,还比了一个v的手势。
盛杉受到刺激,转身就往厨房走,我迅速跟上:“你干吗去?”她脚步更快:“拿菜刀。”敢情我还成皇上了,后妃排着队争宠,这是吹什么妖风!
半分钟后,见盛杉来真的,程穗晚如惊弓之鸟钻到我背后寻求庇佑:“她、她学什么的?怎么比你还彪悍?动不动就拿刀!”我一边张开双臂拦盛杉,一边还要向她解释:“新东方,学烹饪的。”接着被追杀的人不只是程穗晚。
一阵鸡飞狗跳,我的行李和人,当然,还有程穗晚,被全部扔到门外。那盛气凌人的祖宗又回来了,细胳膊画个弧度,就要甩我们一巴掌,猛地想起什么,凑到我耳边阴森森地说:“防火防盗防闺密。”
我装傻:“你是在……说你?”她嘴角一翘:“我谢谢你。”
路上,听说盛杉和魏光阴是发小,程穗晚后悔极了:“那她肯定认识光阴的父母啰?如果她去告状的话,第一印象会不好吧?啊怎么办!早知道就好好说话哄着她一点儿了。”苦着一张脸。
都到见家长的地步了啊?我心想。脸色应该比她更苦,好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
不过,美国这两年多,程穗晚的性格的确有改变。较之以前没那么腼腆,也见得生,甚至还会主动开个玩笑什么,变得越来越容易惹人喜欢。
回家收拾好,和程家父母吃过饭,程穗晚将被子抱到我的房间,说要和我一起睡。同样的摆设,同样一片星空。这次,我们却不再为分别流泪,而是为重逢喜悦。
她絮絮叨叨给我讲,和魏光阴怎么认识的。
“刚开始合租,他是大房的主人,住楼上,我中房,住楼下。小房的姑娘有男朋友,不经常在家。起先对他的印象还有些呆板呢,毕竟他不怎么爱说话,私下认为他是个只知道学习的呆头鹅。后来有天,家里保险丝烧坏了,他动作麻利地给房东打电话,问到备用保险丝,没一会儿就换上。我问他以前换过吗?他居然说没有。”
“有点物理常识的应该都会吧。”
程穗晚压低声音,模仿魏光阴对待陌生人时的天生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