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苍耳

“是我怎么了,我见义勇为我有罪啊。”他看丁念,“丁老师你不要这么好脾气,他可不止造你的谣,我们年级哪个老师没被他说过,谁和谁牵手早恋也是他传出来的,成天跟个八卦社社长似的,我不收拾他也迟早有人收拾他。”

他这话说完,几个老师都看向那特长生,他倒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气焰到底低了:“他诽谤,他就是篮球打不过我找我出气来了。”

“呵。”唐近东笑哼一声,懒得理他,只叫了那课代表的名字,“我没想打你,你自己凑上来的,误伤了啊。”

“没关系没关系。”课代表忙说,“是我们错了。”

特长生:“谁错了?”

课代表其实也气他闹得这么大:“我们,就是我们错了。”

下课铃响,办公室里总算不再剑拔弩张,教导主任本来也想大事化小,便叫四个人握手言和,唐近东和那特长生不情不愿地碰了碰就算了事,至于那课代表和蒋子轩,也不是主要矛盾,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

到最后,教导主任给的处理是通报批评和班内检讨,又交代王蔷和丁念及时和家长反映情况,加强班级管理。

走出综合楼,丁念把唐近东和蒋子轩带到校医院。

值班的是个年纪稍长的男医生,正想下班呢,见了血,先给唐近东处理,又递了两个创口贴给蒋子轩。

蒋子轩安静地坐着,拿着创口贴把玩,也没动作。

丁念放下包,洗了手走过去:“给我。”

他把创口贴给她。

她看见他微红的手背:“都肿成这样了。”

“还好。”

“你也会打架。”她低头撕开创口贴,“读书是为了明理,到头来你们还是用暴力解决问题。”

蒋子轩没说话,丁念握了他的手腕,问那医生:“这样要不要紧?”

医生看了眼:“没破皮就没事,拿药油擦擦吧。”

丁念轻轻按了两下他红肿的指关节:“疼不疼?”

“不疼。”

“打的时候呢?被你打的人也不疼吗?”

“他活该。”蒋子轩看她,“他当时说得很难听,我还嫌自己不够用力。”

丁念不知道他说得有多难听,也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子也会如此八卦。她把

药油倒在他手背:“这下恐怕字都写不了了。”

那边,唐近东拔掉餐巾纸,洗完鼻子上的血迹:“老师,我手也疼。”

丁念又给他揉搓:“检讨书什么时候给我?”

“还真写啊?”唐近东嬉皮笑脸的,“老师,我可是帮你出气。”

“八百字,少一个字我不收。”

“我手伤了,写不了。”

“那你口述,叫人帮你写。”

唐近东哀嚎:“啊,我写不了,要不你还是让我写每天吃了什么吧,写完一周食堂我给你一千字。”

“还贫!”丁念气得重重按了下他的骨节,他却跟不知道疼似的,“老师,你说的家里人是你老公吗?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啊,喜糖都没分,周老师结婚生孩子都给我们发了巧克力呢。”

“你想吃巧克力?”

“还行吧,最近作业那么多,吃点甜的放松放松。”

丁念拧紧药油盖:“那昨天晚上的作文训练,立意是学会面对生活中的不如意,你的题目完全可以改成‘让生活多一点甜’,而不是‘跟烦恼说拜拜’。”

“……”唐近东吃瘪,“老师,我真不喜欢写作文。”

“知道了,再坚持几十天吧,考完了选个喜欢的专业,你日子会好过些。”她心情不好,既想安慰他,又怕他懈怠,“我不是让你不学语文啊,你理科成绩顶天了,语文多一分你就多一分可能上更好的学校,才有选择权,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