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韩奕羡略蹙了眉,无奈应声:“您言重了!我哪能不要自己的儿子呢。都是我的骨肉,手心手背一样亲!”
“你知道就好!”韩母闻言,语声和缓了一些。
稍事停顿,她将早想好的主意拿了出来:“有道是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凡事都得立个规矩,这内宅里更是如此。我看啊,关于侍寝的安排,还是随意不得。你回去让锦凤赶紧做个定夺,尽早把两边侍寝的日子固定下来。”
她瞥瞥儿子,对上他淡下来的眉眼,神情肃然道:“不是娘多事,手伸得长要横加干涉。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规矩乱不得!立了规矩,人心安宁了,家宅才能安宁。有些不该有的心思自然也会跟着歇了去!”
韩奕羡的眉皱得更深了。纵使他孝顺母亲,可母亲才将这话委实不中听。那话里头,分明将卿儿贬作了妾室,分明暗指卿儿心思坏,想要专宠。口口声声指责他偏心,她又何尝不是!自始至终,她眼里只看得到锦凤这一个媳妇。只有征儿和齐儿这两个孙子。她从来也没拿卿儿当过儿媳,没想过荷儿也是她的嫡亲孙女。
娘赞锦凤孝顺,日日晨昏定省。可是卿儿却连孝顺的机会都没有。韩奕羡心间泛苦。母亲怕是不知,正缘于她的偏心,他方愈加的想要疼宠卿儿母女。在这府里头,她们只有他!他是她们唯一的倚靠。
“她不是身子弱吗?娘考虑过了,你去将初荷抱过来,娘替你们带着。让她安心静养就好。”韩母瞅着儿子的面色,突的说道。
韩奕羡一惊,望向母亲冷肃的脸。娘这是要拿捏卿儿,不,是要拿捏他呢!抱走荷儿,如何能成!荷儿是卿儿的命,分秒离不得。
他无声的吁气,勉力忍耐。这是他娘亲,他不能顶撞,不能无状,只能忍。
“娘”他表情镇静,语气平和,将所有不快压制在心底:“您说的这事儿,先缓一缓。卿儿吃了很多的苦方才得了荷儿。她将荷儿看得重,荷儿也粘她娘。若是母女骤然分开,只怕要适得其反,两相都不得过。”
硬碰硬不可成,他唯有行缓兵之计。眼见母亲听闻全无动容。韩奕羡心下自嘲,母亲哪里会体谅卿儿呢。只无论怎样,他亦不可能任由母亲抱走荷儿,让卿儿母女分离。他的娇娇,他怎能让她伤心落泪。
母亲不喜卿儿,连带厌乌及屋亦不喜荷儿。此刻来这么一出,并非是真心想带荷儿,不过是逼他表态罢了。但倘若他不如母意,母亲便会真的抱走荷儿。
韩奕羡抿抿嘴,无奈开口:“您说的侍寝的问题,回头就让锦凤做个安排。今天我也会歇在西院,陪陪锦凤与征儿齐儿。”
他说着起身,与母亲行礼恭敬道:“时候不早了,儿得去忙了。明日再来与娘问安。”
韩母点点头,脸色放霁嘱咐道:“注意用膳。再忙也别忘了填饱肚子。”
“娘放心,儿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