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慈在五月夜晚的凉风中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好在葆生他们的车子一路跟随在电车后边开,第一时间能接上他们。蒋江樵揽过她便将她往车里塞,一时之间杜允慈倒也没去计较他又擅自对她动手动脚。
一坐进车里杜允慈连打两个喷嚏。
蒋江樵取出手帕帮她捂到鼻子上,向她道歉:“我考虑不周,应该提前在车里给你多准备一件衣服。”
杜允慈没来得及回应,急急覆着他的手被,就着手帕猛地又打了一个喷嚏。
蒋江樵眼里泛淡淡笑意。
杜允慈只当他在幸灾乐祸,忿忿瞪他一眼,用力擦了擦溜出来的鼻水。
荣公馆里,荣真还没睡,和先被送回来的映红还有大壮都在客厅等着他们。
“小姐!”映红当先冲出来迎杜允慈。
荣真指间夹着雪茄,桃花眼笑盈盈盯着杜允慈的鼻子:“美人的鼻尖这么红?不会是二哥又惹美人你生气哭鼻子了吧?”
杜允慈回答给荣真一个又没忍住的喷嚏。
泡澡时,映红把姜汤端进来给杜允慈趁热喝。
杜允慈顺便让映红给她捏捏肩膀。
须臾,杜允慈开口问映红:“你离开霖州的时候,阿远和爸爸……是不是相处得很好?——我要听实话,你不要骗我。”
她还从来没了解过,她刚从婚礼上被蒋江樵带走的那些天,杜府是怎样的光景。
“小姐……”映红哽咽,替她感到委屈,“我不敢说老爷做的不对,那时候我们连小姐你被带到哪儿去、还能不能再见着面也不确定,老爷为了杜氏的产业把远少爷接回家里。但老爷下的这个决定,确实对不起小姐你,也对不起故去的夫人。”
杜允慈轻轻摇头:“我不是想听这些。你曾经不是也很体谅爸爸的辛苦,家里别说没儿子,连子嗣也只有我一人,他把我护得太娇气,他什么都得自己撑着,我还连给他生孙子也不乐意。哪像阿远,男子的身份很方便帮爸爸的忙,爸爸什么事都能交代他做,阿远就能直接接替祖业,不马上生孙子也没关系。即便将来他到年纪娶媳妇,爸爸操心得少,不用像给我挑夫君的时候,会担心外面的人娶了我以后骗走了杜氏的祖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