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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破金风 梵瑟 960 字 2022-10-05

杜允慈不清楚究竟自己什么想法:“你背后还有多少事情?”

蒋江樵的拇指徐徐摩挲她的脸颊:“那时你说要了解我的全部,我给你了解的权利,一直算数。但中途好像是你认为没必要再继续了。之前我不知道可以从哪儿开始告诉你,我说过我自己也不完全了解我自己,无法回答你具体有‘多少’。你应该也无从下手该从哪儿开始了解我。如今来了上海不算坏事,你我都比较有头绪,遇到一件,你问一件,我说一件。”

杜允慈安静须臾,重新找到切入点:“你父亲为什么要把你母亲卖去妓院……”

“我父亲抽大烟,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最后剩下我和我母亲。”蒋江樵的语调无变化更无起伏,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所以荣帮的烟土生意我不碰,并非因为我有多高尚,纯粹是我小时候的经历让我不乐意。遇到荣真以你为威胁要我帮忙牵线搭桥的情况,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但你不乐意,我便也可以出尔反尔。”

杜允慈隔了好几分钟才再次开口:“你母亲后来真的被卖了……?”

“没有。”蒋江樵眼睛眨了一下,“我杀了他。和我母亲走了。”

杜允慈哑口。这就是葆生说的他跟着他母亲逃难来的上海?

蒋江樵的拇指停在她的嘴角:“是不是更让你觉得我丧心病狂?”

说实话,杜允慈整个思绪是凝滞的,可能因为他的概述过于简洁并无详情,可能因为她对他变态的承受力变强了,她当下没有明确的情感偏向。

蒋江樵在她的沉默中走去倒了杯水,折返回来问她要不要喝。

杜允慈摇头。

蒋江樵自己喝了,喝完后他取下他的眼镜,阖眼揉了揉太阳穴,径自道:“我母亲没进妓院,不过我前些年送我姑姑进去了。我四弟此举无非是想向我证明,他已经知道我来上海之前的底细了。”稍一顿,他轻嘲,“如果不是我四弟横插这一脚,我姑姑的命还长着。”

杜允慈下意识将身上的被子拉高到自己眼睛下面为止。

蒋江樵复睁眼,目光逡巡在她的脸上:“我不是在间接地威胁你。”

杜允慈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但又并没有从前那么害怕:“但你保证不了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对不对?”

蒋江樵忽地笑一下,伏低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