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霞斟酌道:“应当还不错罢?我想请她到家里来,不赌钱。当然前提是她愿意的话。”
“你们两个怎么打?”
“可以请蓓蒂小姐她们呀,或者你有空的时候。”万霞试探般地唤了声,“二哥。”
原来万霞不是要找小郁的麻烦,而是想对他示好——大度地请小郁到家里来,给他们制造机会。
这很古怪,即便娘家人授意了什么,以万霞的妒忌心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前后种种蛛丝马迹,几乎要揭开万霞的面纱了。但需要最后的确证。
“随你的意。”吴祖清这样回答。他忘了驳回那声“二哥”,之后也不好驳回了。
不知万霞怎样向蒲郁进行游说的,蒲郁答应了,隔三差五来吴宅打一个钟头的牌。
蒲郁有时八点钟,有时七点钟到。并不常见到二哥。他有很多应酬。
有回吴祖清得闲在家,上牌桌来。桌上还有一位是不用值夜班的蓓蒂。她和万霞完全不亲昵,一句“二嫂”也喊得别别扭扭。她比蒲郁大一岁的,可这个年纪了有些地方还像小孩子一样。
其实不要紧,蒲郁听见万霞称呼“二哥”,心下才觉得刺。
白晃晃的灯照在麻将桌上,米黄底面的麻将牌翻来覆去受摆弄。前任吴太太在旧宅的光景闯进蒲郁脑海中,然后生出万霞与吴祖清亲昵的幻象,就像手牌一样打得稀烂。
“你没在状态。”吴蓓蒂道,“我也没在状态,应该是忙累着了。”
一桌四人谈不上忙碌的就只有万霞。
蒲郁笑道:“你当然忙了,我们闲人就指望每晚过把牌瘾。”
吴蓓蒂知道蒲郁的用意,也自知理亏,不再发难了。
“蒲小姐不会故意输的罢?”吴祖清出声缓和气氛。
“许是了,”蒲郁玩笑道,“又不赌钱,没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