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池晟朗一句话,所以宋初梨轻易地交出自己的一辈子。不是江训,也可以是汪训、沈训。只要是任何一个名字里带水的男人,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们。
江训的臂膀颓下来,喉结滚了又滚,最终,还是问出口。
“所以,你是把我当成他?”
宋初梨额角的青筋抽了抽,正要启齿,才发现他整双眼睛都红得像要吃人。
头痛、喉咙涩,眼睛布满血丝,她哭过数不清多少次,太清楚流泪的预兆,此刻盯着他的样子,一瞬间,无法置信却又挪不开目光。她说不清此刻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是伸出手,想碰碰他的眼睛。
这举动却仿佛更让他难堪,江训迅速别过脸去,下颌面又紧绷成一张弓。他把她的手捏得发白,吼:“我他妈问你话呢?你把我当成池晟朗的替身,是不是?!”
“……”
又是沉默。
又是只有沉默。
江训的怒气一瞬间被点燃,随手捞起餐桌上的两只纸盒,用力地甩了出去。
男人的力道极大,一长一短两个纸盒飞到了餐厅的吊灯上。灯泡应声而灭,纸盒落在地上,发出玉碎的声音。
几乎是同一秒,宋初梨凄厉地叫出来。
她发了疯似的甩开江训,跑过去,抓着自己的裙子,扶着墙跪下来。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碎。
浑身颤抖地打开那个瘦长形状的纸盒。
轻轻往外一倒,极小的玻璃渣却也极锋利,顷刻就划伤宋初梨的手指。
那株玻璃蔷薇,被陈诚用颜料重新补了色,潋滟得如同池晟朗弥留时溅在宋初梨白大褂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