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幅度很大,没几下脑门上就磕出鲜血来,可舒皖却一言不发,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
沈玉心中猜测许是他方才唤陛下起床,惹了陛下生气,现下的发火是做给他看呢。
他不由自主想起以前某个不堪回首的画面,脸色微白,出声道:“那由微臣亲自替陛下更衣罢。”
说话间,沈玉越过那宫侍,将人挡在自己身后,伸手正要去替陛下把那只卷上去的裤管好好地放下来,可陛下还是往后一退,避开了他。
“朕自己来。”舒皖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但没有再过问那个宫侍的罪责,命闲杂人等都出去,自行穿着衣服。
中衣穿好了,再由两位女官给她穿上朝服,周正衣冠。
沈玉手上拿着冕旒,犹豫到底该不该亲自给她戴上。
舒皖心中的气消了些,又体量着沈玉辛苦,抬眸看着沈玉,将语气放柔了些道:“过来。”
沈玉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忽然因为这两个字,又紧张了几分,下意识滚了下喉咙,才缓缓走过去,将冕旒轻轻放在舒皖头顶。
“今日是微臣不是,伺候不周。”沈玉替她正好冕旒后,轻轻地道。
舒皖不知好端端地沈玉怎么将罪责引到他身上,可她实在没那个心情详细跟沈玉解释,只是摇了摇头道:“走罢。”
衍朝地大物博,基本与舒皖以前所在的周朝类似,甚至比周朝还要盛世许多,舒皖虽还未来得及出去瞧瞧京城是什么样子,但舒明安的记忆告诉她,这京城的繁华貌比天宫,且民风风流,不是酒家便是诗家。
衍朝十分重视民生教育,达到了绝大多数的女子都能识字的地步,哪怕是田中耕种的农女,都能说上一两句的诗。
今日的早朝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与不听都没什么差,舒皖沉着脑袋窝在皇位上补觉,反正她冕旒上挂着的那些珠串刺眼得很,没人看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