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喉咙,秋斓呆滞坐在墙根下狠狠喘下两口大气。
秋斓发觉自己在世上活过十七年时光,第一次觉得能呼吸竟然也是如此奢侈的事情。就连一贯灵光的脑海此刻像是已经生锈,完完全全不会动了。
秋斓眼前还是一片雾蒙蒙,可是却听不到什么嘈杂动静。她只好轻咳两声,终于迟缓地从口中飞出那没喊出的最后几个字:“救……救命……”
她忍不住使劲揉揉眼,终于缓得几丝眼清眸亮,这才发觉苗仕才正瞪着两只圆鼓鼓的眼珠子躺在地上。
他枯瘦的手还搭住她的马面裙摆,脖子弯出个诡异又扭曲的弧度,好似是冬日里被寒风扭断的树枝。
不等秋斓再多做反应,苗仕才的手忽又动了动。秋斓被吓得僵在原地,后来才发觉苗仕才早已经死透,眼下正被拖出苗圃,径直丢进院子里的八角琉璃井。
秋斓根本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没听到任何动静,就眼睁睁看着苗仕才彻彻底底消失在这方院子里。她只好本能地瑟缩着往墙角的冬青后面躲,被死亡笼罩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眼下虽是寒冬,却还是滋出一身黏黏腻腻的冷汗。
秋斓努力想避开,只是事与愿违,皂靴和檎丹色袍角还是落入她的视线。她不由得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只恨不得能立马学会崂山道士的穿墙术以逃得性命。
她看到那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这才勉强镇定道:“别,你别过来,别杀我。”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