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鼓街东头没了秋家小店,那价格便可随他宁定楼拿捏。

即便再卖贵些也无妨, 反正鼓街东只剩了他一家店, 那些要吃东西的, 要买点心的, 除过宁定楼便已无处可选。

到时候再将价格重新涨起来,羊毛出在羊身上, 宁定楼亏出去的钱早晚也要从食客们身上补回来。

只可惜耿承安千算万算,没料到秋家的店硬是能熬过秋天。

不过一家貌不惊人的小店, 却竟然有难以令人预料的财力。

日月轮转无情, 秋家小店日日照常开门。

可是宁定楼却早已是灯枯油尽, 整座酒楼日日嘈杂无比,伙计和后厨做东西也日渐做得不大上心了, 竟还偷偷用不新鲜的肉馅, 叫客人在门口嚷嚷着赔了一大笔钱息事宁人。

偌大一座酒楼,丢了往常最爱来的达官贵人,亏本的东西却越卖越多。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故而最后风水轮流转, 宁定楼终究积重难返,在秋家的小店黯然退出鼓街东头前, 宁定楼就凭着那两文钱一碗的肉抄手,生生把自个儿的活路熬断了。

而起初要他们发难秋家的小关氏却早已甩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苦果便只能落在宁定楼自己个儿的头上。

耿承安看着楼下嘈杂的人群,熙攘的街道。他瞧向秋家店门前热闹非凡的景象,不由得有些恍惚了从前的食客也是这般朝他拱手作揖,高赞宁定楼的东西好吃。

可如今怎么就都离他而去了呢?

他默默坐在店里头, 像个七老八十的人似的佝偻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