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双黑眸动了动,看起来是在认真思考问题,片刻后他才回答道:“陈默。”
牧迟雨指向他怀里的孩子,问:“你弟弟?”
少年“嗯”了一声。
“叫什么?”
“程律。”
“你们从哪儿来的?”
“西南。”
“父母呢?”
“死了。”
……
少年不善言辞,也可能是真的很少说话,牧迟雨问一句,他答一句,虽然不太会聊天,但也不太懂得隐瞒。
陈默十五岁,程律十一岁,两个半大的孩子相依为命,姓氏相近,牧迟雨没细问,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到天彻底黑透的时候,程律醒了。
牧迟雨看到小孩儿睡得满脑门的汗,又看看两人身上相较于冬天来说格外单薄的衣衫,以及两人空空如也的双手,将他们推进热气腾腾的浴室。
家里弟弟妹妹的旧衣服还有一些,牧迟雨比划着大概的大小拿了两套出来放在浴室门口。
小的那个衣服有点大,洗完澡干干净净得出来,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
大的那个衣服就有些短,脖子和手腕上都有一圈很明显的红痕,热气蒸腾后印在苍白的皮肤上就更加显眼,像是曾经被皮圈之类的东西长时间绑缚过。
走动的时候才看出来脚腕上也有,袖口往上,还有好几道刚刚结痂的伤口,若隐若现地藏在袖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