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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这副身子又饮了酒,身子酥软,意识也有些许模糊,真是愈发不利。

陆莞禾用长袖掩着,狠狠掐了手臂一把,直至臂上都隐隐泛起了青色,眸中才勉强清亮了几分。面上虽是镇定些许,心头却是急得直跳。

她断不能等到谢席玉看到这一切,到时百口莫辩,任务更是难上加难。

瞧着面前饮了酒后,容色更艳的陆氏嫡女,虽同为女子,小丫鬟看久了却也脸红,不忍她在宾客前失了体面,踌躇片刻,道:“小姐喜服上沾了酒气,许会叫人闻见,府上还织绣了一套喜服,不若这身华贵,但也端庄。小姐若不嫌弃,可随喜儿去换上这身喜服。”

喜服?她想到了一个可以冒险一试的法子。

本以为陆姑娘不会听她小小丫鬟的一番话,未曾想陆莞禾思忖少许,轻轻颔首,眼尾稍带疏解的浅笑,似乎想通了什么,与那抹微醉的红晕相衬,更是绝艳过人。

小丫鬟看痴了一瞬,后才醒了醒神,道:“请小姐随我来。”

京郊,三十里外。

傍晚的雾光穿梭于细雨中,辗转几回,拢在了马背上年轻人的发鬓。

马鞍上的男子一身扁青方心曲领罗袍未换,单手扬鞭,想让马行得再快些。

临春的雨总是带着寒意,他身上的衣袍几近湿了大半,渐而变为浓厚的?色。玉冠高束的墨发也沾上了雨珠,几缕发丝顺着鬓边垂下。

细雨、冷风,从湿透的里衫渗进,凉进心扉,异常刺骨。

纵是应有几分狼狈之时,这位曾惊艳京城的状元郎仍旧腰身挺拔,臂膀持力,似山巅上的雪松,不曾屈折。

若是曾与之见过一面的人,当不会忘记,那日春日宴,谢席玉一介寒门子弟,于圣上面前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当日的风姿,皆被宫中画师尽数绘下,但却无人能真真将其身的温和从容跃于薄纸上。

一别五年,历经艰险,他身上的气质也沉淀许多,愈发像口感醇厚的苦茶,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