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冗杂的信息她才刚刚缕清,耳边的催促再度响起,而系统的声音自然消去了。
肘上长睫轻颤,眼前的白雾总算散尽。一双美目带着些许迷茫打量着四周,想要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鸳鸯戏水的芙蓉被,金粉旁饰的双头烛,乘着桂圆核桃的喜盘……这些莫不昭示着她如今便在喜屋之中。
一股不详的预感浮在她的心头。
服侍的丫鬟见她还在走神,忍不住拿远了银樽里的清酒,自责道:“小姐沾了酒便易醉,稍待片刻就要同四皇子迎宾,要是客前失仪,那便不好了。”
闻言,陆莞禾侧目看向这个丫鬟,双丫髻下容貌青涩,手法还有些生疏,应是四皇子江承派来伺候她的。
想着她性子温和,便也疏忽了,随便安排了一个新来的丫鬟来看顾。
而这丫鬟的话却是唤醒了她一段记忆,书中江承原是答应陆氏予陆莞禾正妃之位,陆氏才愿倾尽所有以助他。
可陆氏族人多处金陵,进京不便,江承便利用了这一点,借着吉日早定为由,压下风声,私自提前婚事,而在成亲之日,却临时让陆莞禾的喜轿从侧门而入,仗着陆氏的人还未赶来,便将陆莞禾从堂堂正妃降为了侧妃。
这里的民风开放,这样先斩后奏的事在前朝各种权势结亲中也屡见不鲜。
反正损的也是女子的名声。
四皇子胜在花言巧语繁多,怕陆氏不满,先从陆莞禾起,他知陆莞禾耳根子软,说服其正妃的位置一定是留给她。
只是如今众子夺储,口舌诸多,才欲先搁置正妃之位。待她愿意与他一同迎宾,陆氏族人即便赶来,也不好多说什么。
想必陆莞禾身上醇香的酒味,也多半是因为此事哽于心头,愁难消解,才喝了不少。
而当下,按书中进度,在她出来与四皇子迎宾时,谢席玉连夜赶路而归,正好赶上喜宴,亲眼看到她与四皇子浓情蜜意,自此与她情意两断,行至陌路,也是他一生心结之所在。
可离着迎宾的时辰也不远了,门外已依稀传来宾客助礼之声,眼下她就是想强行逃出四皇子府也不大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