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俞倒是径直闭上眼,无动于衷。
孟朝茉也躺下,她遮眼令自己置身黑暗,能清晰听到自己说出口的声音,显得平波不惊:“我确实忘了,连我自己刚才也惊讶会有能忘记你生日的一天。已经立冬了,你知道以前我怎么牢牢记得你生日吗?就是你开始裹羽绒服、出门前开始皱眉嫌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生日快到了。”
现如今他那件脱下的羽绒服就在玄关挂着,她也未曾想起。商俞缓缓睁开眼,亮白灯光刺得他眼睛干涩生疼,忽而冒出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加湿器是不是坏了?”
孟朝茉知道他不想听,却仍说个明白:
“结婚对我来说不大重要,找谁不如找你结,我们过起日子来总比和其他人在一起要更了解彼此,对吧?我以后会在手机里提醒自己关于各种纪念日、节日、你的生日,让自己不再忘了。有一点我得说明白对你才公平,即使复婚,我也变不回过去那个我,所以你还要复婚吗?”
加湿器没坏,正无声无息运作。
商俞的嗓音却还是有种涩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孟朝茉?”
他一般在怒意值抵达顶峰的时候会喊她全名,很快声音又萎顿无力:“我讨厌你,我恨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已经转过来面对孟朝茉,她听了眼睫轻颤,仍没睁眼,商俞克制不住地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你这么会装,怎么不再装像一点儿?”
“朝朝,哪怕演演戏,就像刚刚那样?”
孟朝茉咯噔一下。
反驳的话梗在喉咙,她有时也分辨不清。
商俞话令她心软,想彻底放过他,故而睁眼面对他低语:“要不就别复婚了吧?我们俩纠缠在一起,注定…”
“注定什么?注定不会好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孟朝茉,你只能和我纠缠在一起,不就是想说不爱吗?那又怎样,捆你也只能捆在我身边。”商俞音色渐冷,尽管眼底湿润如小雨,但并不妨碍他的冷声冷气。
他故意去咬孟朝茉的唇瓣。
她皱着眉没有抗拒,只是在他往下到腰腹时条件反射后缩,“嘶…凉。”
两颗心的距离从一开始就是你近我疏,你远我近,迄今为止也没有仅仅贴合在一起过。肉身不倦的交合反而能令人产生心灵亲密的错觉。是的,商俞恨不得永远陷在这种错觉里,卧室靠墙立有面大镜子,远远的倒影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