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俞不知何时跟来卧室的,大约是她刚才找得投入没听见动静,此时阴沉沉被巨浪从头到脚淘了一遍似的站在她跟前。
声线抑顿沙哑:“为什么?”
她垂手攥着那套衣服仰脸懵然,“什么为什么?”
“衣服…”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眼睫蛾翼般掠闪,像是在遮掩压制眸底的盈亮,但眼尾乃至下眼睑的绯色还是泄露他此时的心境,“为什么你这儿会有,是谁的?”
记忆逼近两人晚饭期间提及的人,“闻隐?他来过?”
胸口先是闷沉,紧接有股郁气汇集而出、包括身上他嫌弃得要命的衣服带来的不适接连袭来,整个人躁郁扯开束缚的领口。
他像是气极了,在她面前来回踱好几步,最后像只大狗似的扑抱住她,脸埋在她颈窝,凉丝丝的。
“姐姐,你怎么能让他也进来…”
孟朝茉无奈至极。
这位今晚从进门就追问她与闻隐见面细节,一度乱吃飞醋,到现在又捕风捉影,她懒洋洋举起手里衣服,拖着语气:“你家表叔会穿这种衣服?”
商俞去看。
只见一只二哈在瞪他,是短袖上的图案。
百分百不是闻隐的风格。
下一瞬,孟朝茉把衣服裤子丢他怀里,往外走的同时留下句:“我在超市买东西满八百八十八送的,顺手丢洗衣机洗过了,你凑合穿吧。”
商俞在原地捧着衣服,上边的二哈和他对视的眼神独到,透着三分讥诮三分智障四分冷酷。他一时后悔刚刚自己那股捕风捉影的折腾劲儿。
待他洗完澡出来,夜幕下的雨毫无减弱的趋势,反而越下越猛,大有淹没整座城的意图。商俞在窗边望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孟朝茉,“雨还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