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故意说着似是而非的玩笑话,黎青梦拆开茶冻盖,回击说:“那你怎么还只拿了一个勺子啊……”
说到尾声的时候,她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哽了一下。
这个人,嘴上说着就是为了茉莉茶冻长途跋涉,却最后只记得拿一个给她吃的勺子。
她的玩笑彻底开不下去,偏过头,干脆地剜起一大口,往自己嘴里塞。鼓起的两颊适时地掩饰住了语气里的失态。
康盂树看着她光顾着自己吃,揉了一把她缩起来的脑袋:“没良心,那你就一口都不分我啊?”
她囫囵说:“谁叫你只拿了一个勺子。”
这当然不是真相了。
——刚才偏过头去的时候,茶冻里承载了好几滴她这一路上悬而未落的眼泪。
混合了咸又苦的茶冻,可千万千万不能让康盂树发现。
两人吃过晚饭,车子停在了服务站的停车场,康盂树怕她感冒,关掉了车内的冷气,降开半边窗户。
深夜车辆很少,这儿周围只停了他们这一辆车,没有人声,夜间的虫鸣很吵闹。
但她已经太困了,什么声音都阻止不了她入睡。
隐约间,还能听到车门开关的声音。是康盂树下去抽了电子烟又回来了吧。她虽然闭着眼睛,却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古怪的榴莲味。
“喂,青豆,睡了吗?”
忽然,她听到康盂树吊儿郎当地喊她。
睡意瞬间跑光,她下意识噤声,猜想有些话,有些事,是不是他只有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才敢说才敢做。就像那张照片里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