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看到了,可什么也没问,只是拎着围巾把她狼狈的模样掩上了,像是给她辟出了一片私人领地,在绅士地说:没事,小姑娘想哭就哭吧,我不看。
大概越是这样想着,眼泪就跟淌不完似的越来越多。
步履该如何迈,下个路口该左转还是直行,这些全都抛之脑后,她毫无意识地穿梭过车市马龙的闹市,方向感全是身后的男人给的。
等她终于把情绪收拾的差不多了,身边的喧嚣已然散尽,这条路上车不多,人也少,只有一路往前延伸的光秃秃的树木,再往前就是他们所住的公寓。
恰好前头路过一家便利店,身后的人轻拍她的背,示意人停下。
转眼,蔡莞就见他进去了。亮堂堂的店内,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几排货架间晃过,几片玻璃挡着反光,心思也分了一半在抹泪痕,她没瞧清楚他具体拿了些什么。
不过很快,许柏成走了出来。
他拆了手里刚买的那包手帕纸,把纸巾递到她面前:“擦一擦?”
蔡莞默不作声地接过,捏在手里的纸巾也没展平,糊脸上就是一通乱擦。
渐渐地纸巾湿透了,她的双眼埋在里面,混着鼻涕眼泪。
再把眼睛露出来时,一张干净的纸巾又递到眼前,他问:“换一张?”
两句问话,真是在照顾着她的心情,低低地,温柔得像是在哄人。
蔡莞在这种频繁出现的不知是不是错觉的感觉里,微微愣神,还没反应过来,手上脏的那张纸巾已经被他接过去,手上换上了干净的。
路边偶有汽车飞驰而过的响声,沉寂的夜晚,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了有十多分钟。
一包纸巾终是空了。
再然后,她的手里又被塞了瓶牛奶。
应该是加热过的,握在手心带着温度,也有他方才在手里握了很久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