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换作5046,他一定铁石心肠,不会理某个满嘴跑火车的骚话精。
但谢玄不一样。
明知对方有九成九的几率在撒谎, 他还是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推开了门。
接着, 他就对上了一双狭促的眼睛。
懒洋洋地扒着浴缸边缘,青年像是对来人没有任何防备, 肆意舒展着身体,圆润小巧的肩头、微微凸起的蝴蝶骨, 都大喇喇露在外面。
一滴水顺着牛乳似的脊背顺畅滑落, 打着旋儿,没入被泡泡遮掩的细瘦腰线。
“来都来了, ”见男人转身要走, 闻九不知从哪摸出了个塑料盆, “费不了什么功夫,你从系统商店里买个小矮凳,我出钱。”
让一只重美色的恶鬼几天不洗头,这简直是比听经还过分的酷刑。
遇上渣男对撕都没底气。
弯腰拿过双浴室用的一次性拖鞋,谢玄转身,也不做声,只安静脱掉了最外面那层明显会碍事的白麻僧袍。
由上及下,慢条斯理。
闻九莫名有点不自在。
平日他总调侃谢玄,想看的便是对方那副难得失措的有趣模样,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这人竟当真坦然得很。
如何说呢,——就有种强烈的、领地被侵犯的紧绷感。
仿佛猎物摇身一变成了猎人。
手里凭空多了个黄花梨木的小凳子,谢玄大大方方从闻九身边捞起塑料盆,取下花洒,坐好,拍拍浴缸边沿:“脑袋。”
哗啦啦。
不甘示弱的闻九翻了个身。
脖子下面被人贴心垫了条毛巾,他闭着眼,头发被一点点打湿,完美绕过了裹着伤处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