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舒皖也是把一个相看两相厌的男人变成自己老婆的人,傅闻钦莫名对她的能力十分信任。
而且自从舒皖称帝后,她手段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哪怕教不了她如何跟赵韫和好,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很有帮助的。
傅闻钦边走边听,快到椒兰殿的时候就把电话掐了。
她照例翻窗而入,进去的正是寝殿,赵韫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傅闻钦一想到她白白看了赵韫两日,竟然都没亲上一口。不对,自从那日离京后,她就再也没亲过赵韫了,真是可恶。
但傅闻钦相信,如果她现在亲赵韫一下的话,赵韫一定会给她一巴掌的。
赵韫垂眸,瞧见傅闻钦手里提的那个白色箱子,下意识想问那是什么。转眼想到他二人现在的关系,又立马闭了嘴,退了几步与傅闻钦拉开距离,看她诊治徐扬。
“这是医药箱。”傅闻钦解释,显然她很轻易就瞧见了赵韫眸中的探究欲。
哼,谁问你了。赵韫腹诽一句,并不接话。
傅闻钦找来一个架子,将一个透明的瓶子装进一个用细线捆成的网中,又将瓶子倒挂了起来。
赵韫满目疑惑,忍不住伸长脖子在女人究竟在干什么。
直至他瞥见傅闻钦手中多了一根极尖锐的针。
“你干什么!”赵韫一惊,连忙上前拉住了傅闻钦的手。
傅闻钦垂眸,目光黏连地从赵韫抓着她的那只漂亮手手上移开,抬眸注视赵韫担忧困惑的眸子。
“打吊针。”傅闻钦声音温和地安抚他,“瓶子里是葡萄糖,输液,徐扬才能活。”
赵韫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他理解了那瓶子里是什么糖,没头脑地想,难道是从嘴里喂不进去,直接注入体内吗?还能这样吗?
他不理解。
但他没有再耽误傅闻钦治疗,及时松开了手。
傅闻钦给徐扬的手背消了毒,寻到一根不错的血管,精准地将针刺了进去,然后松开皮带,贴上胶布,一气呵成。
“打两组,大约需要一个多时辰。”傅闻钦抬眸看了眼药瓶,用滚轮将药水的滴速调制适当。
“就...就这样吗?”赵韫不确信地道。
“嗯。”傅闻钦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低声道,“那边有个矮榻,你昨夜没有歇好罢,去躺一躺,我就在这儿,不过去。”
赵韫咬了咬唇,他确实累极了,尤其今日在福宁殿被陛下一吓,疲累得要命。
但他心里又十分抗拒,凭什么他要听这个女人的话?他在这里站着也可以!
赵韫咽了咽口水,内心挣扎了一番,缓缓挪到了榻上去,先是坐着,最后忍不住躺了下来。
傅闻钦并没有十分细腻的心思,她只能通过赵韫的表情大致判断出男人在想什么,但赵韫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她不知道。
见赵韫躺下了,她只是觉得安心了些,将目光投向窗外出神。
半晌,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今日在福宁殿,多谢将军。”赵韫缓缓道。
傅闻钦微怔,又将诧异的银瞳投向赵韫。她们是什么刚认识的点头之交吗?保护赵韫本来就是她的分内之事。
这样想着,傅闻钦忘了回答。
缓了缓,赵韫又道:“陛下怎么样了?你怎么突然来了云烟阁?”
“坠马了。”傅闻钦平静回复,“摔得不轻,叫了太医过去,我没什么事,就来了。”
赵韫捏了捏拳,“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可你也说了再也不跟我说话。”现在却还在跟我聊天。
后面那一半的话,傅闻钦说在心里,或许是求生的本能,让她没有说出口。
但她的本能显然只局限于求生。
赵韫脸色一黑,用力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傅闻钦不知道他又生气了,她以为男人准备要睡了,无声地抓了抓脑袋,又望着窗外出神。
不多时,男人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他又开始嘤嘤地说着梦话了,傅闻钦悄悄听着,心情十分愉悦。
她很遵守诺言地一直待在原地,即便知道赵韫睡着了也没想着去碰碰他,偷偷亲亲他。
一直等到徐扬打完了针,傅闻钦收好了东西,她才小心翼翼地看了赵韫一眼。
床上的这个人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再坚持打两天,就差不多该醒了。
傅闻钦看着赵韫,强忍着想去抱一抱他的冲动,无声地离开了椒兰殿。
明天还打针,她还去找赵韫给她做掩护。
后来还找。
要是那个叫徐扬的一直不醒就好了。傅闻钦感叹。
黄昏时分,赵韫才从梦中转醒,他睡得踏实极了,又很舒服,醒来的时候呆呆起身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去女人坐着的方向看过去。
位子是空的。
赵韫下了榻,将目光投向徐扬。
他惊奇地发现徐扬的脸色已经不那么青白着了,他捧起徐扬打针的那只手瞧了瞧,发现了一个针孔。
从下午到现在,云焕等人都没有进来过,他们都十分守礼,甚至没过来问一句。
赵韫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走向外间。
“云焕。”他叫,“你可以进去看看了。”
云焕一个激灵,带着身边好几个小侍跑进去。
“啊!真的在好了!”云焕惊喜地叫了一声,转而看向赵韫道,“华侍君,神医去哪儿啦?”
他也不知道呢。
赵韫刚睡醒的眸子恹恹的,道:“她有怪癖,从不见生人。”
云焕噢了一声,转身就朝着赵韫跪了下来,“奴多谢华侍君救主子。”
“无...无事。”赵韫有些心虚,并不是他救的徐扬。
云焕笑起来,“华侍君留着用饭罢?”
椒兰殿的用度可要比云烟阁的好上不知多少了。
赵韫内心隐隐地想体验一番,答应下来。
行至福宁殿时,傅闻钦叫来一人问话,那人说舒眷芳下午醒过一会儿子,大叫着要把那匹马杀了,要治傅闻钦的罪,晚些时候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