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你说话那么大声,这瓶子都碎了!”那人故意夸张地大叫一声,“这般逼我做什么,我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鄂伦岱眉头皱得更紧了,对于这种地痞流氓,他平日里见得多了,这人真以为这样就能唬得住他吗!
“来人,将他立马抓起来,后面的事交给顺天府便是。”
“你凭什么抓我!”那人终于知道怕了,嘴里不住叫骂着,“天子脚下,居然开始欺负平民百姓了!”
鄂伦岱才不吃这一套,只叫人将那人押走,而后面容阴沉地看向剩下的人。
“怎么,他的下场是还没看到吗,如果你们也想如此,尽管来挑衅我便是。”
剩下的人都知道了害怕,他们看出来了不对,知道了眼前这几个看起来衣袍贵重的老爷不是什么寻常人,他们动作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东西,慢慢放在地上...就在这时,一个不甘的女人叫了起来:“你凭什么只惩戒我们,不惩戒那个黑心逼死人的老板呢,莫不是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鄂伦岱皱着眉头,慢慢看向那里已经鼻青脸肿的胖老板,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
而胤禛和胤礽已经从胤褆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胤禛牵着胤礽的手,蹦跶蹦跶地来到那个身穿白衣,瘦如柴鸡的宋罗春面前,胤禛咳嗽两声,小大人一样面容严肃地看向宋罗春。
“事情的经过我都已经了解了,你说这老板贪了你的铺子,却没有给你钱,那你可有证据?”
宋罗春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孩是从哪里跳出来的,他重重地咳嗽两声,他的妻子搀扶起来他。
“小孩,你是谁,你家的大人呢?”
“我可不是什么小孩,”胤禛绞尽脑汁,尽量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只是看起来长的小而已,实际上我是这京城中最有名的神探,比官府都厉害呢,你只管将你的冤情说来,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鄂伦岱皱起眉头,想要阻止,却被隆科多一把拉住,隆科多也不知跟鄂伦岱说了些什么,一向对隆科多看不上眼的鄂伦岱居然罕见地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你只管告诉这位小少爷,这位小少爷有能力为你主持公道!”
宋罗春还是眼露怀疑,但瞧着鄂伦岱威严的目光,此时他已别无选择。
“回小少爷的话,当时我轻信了这王彦庆的话,以为他这么一个大老板不会骗人,所以也没留下什么字据...”
“你胡说!”
胖老板现在已经鼻青脸肿了,但此时的安静却为他争取到了说话的机会,他手脚并用地朝宋罗春爬过去。
“当时你将铺子抵押给我们就已经收了我们的银票单据,现在钱庄里还能找到这份记录。而且我手里也有你们铺子的地契!若我真是明抢,如何能拿到你们铺子的地契,难道你不会将地契收好吗?”
“你带了这么多人硬闯,我也无可奈何...”宋罗春重咳几声,“我从未与你交易过,我的铺子我爱若珍宝,若不是你硬抢,我绝对不会给你的!”
“宋老板的布匹店生意早就不行了,当时我说要买下来,你欣喜若狂的表情我至今都记得。”胖老板看着宋罗春直摇头,“怪只怪我给钱给的太爽快了,你想再讹上我一笔,所以几次三番地去敲诈我,见我不给,你如今竟闹到了这里来,趁着我开张的好日子,你的心思...何其歹毒!”
“那可比不上王老板的半分,要知道,是你害死了我的母亲,我母亲本就重病,听说了这么气人的事情身子每况愈下...”宋罗春眼神怨毒地看向胖老板,“你生生逼死了一条人命,便是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都是昧着良心的黑心钱!”
“你真是血口喷人,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不知花去了何处,如今你母亲身亡居然还要赖在我身上!”胖老板的表情也很气愤,“难道就因为我富,而你不如我,就要将所有的错误都指向我吗,为何如今人人都相信你,根本不是你说的有多占理,而是因为你是弱者,所有人从来都是不讲公义地偏向弱者!”
胤礽听了这话,若有所思,他看向一直哭哭啼啼却不说话的宋罗春的妻子,开口问道:“能不能请教宋夫人一个问题?”
宋罗春的妻子看向面前的小小孩童,虽然他年纪尚小,可那周身透出的气势让她有些害怕,她抱进怀里的孩子,快速地瞟了胤礽一眼就低下了头:“我只是一介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若是有问题你就问我丈夫吧!”
胤礽叹了口气,又转向胖老板:“王老板,能不能请问你,您是什么时候买下的宋老板的铺子?”
“半年前,那时候我决要将几家合起来,开一家珠宝铺子。”
胖老板是做生意的,虽然周身上下都很狼狈,但说话的条理倒是依旧清晰。
“这件事周围人都知道的,您稍一打听就知晓。”
虽然胤礽是个小孩子,但他已经看出了胤礽气度不凡,说不定今日能帮助到他,因而对胤礽说话也很是尊敬。
“那宋老板又是什么时候去找你闹的呢?”
“大概两个月前。”胖老板仔细回忆着,“他第一回来的时候,我叫家丁给了他一点银子,就此消停了几天,因为我是个对每笔支出都记得很细的人,我特意看了那笔支出,就是在两个月前。可是过了几日他又来闹了,我不给他便发动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儿子甚至年迈的母亲...但我对他仁至义尽,也不愿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他,而且我要开这家铺子,实在也没多少多余的闲钱,于是从那以后便没给过他钱,谁知他将一切都算到了我头上...”
“这点左邻右舍也可以证明,他每回去闹,动静都比较大,左邻右舍都是知晓的。”
“宋老板,那我就要问你了,这铺子的纠纷半年前就有了,为何两个月前你才想起来去闹呢?”胤礽看向宋罗春,“要知道这种事情,拖得越晚越不好,拖得越晚便越不占先机,这点难道你不知道吗?”
“哼,一开始我恐于他的威胁,不敢罢了,后来才越想越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