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险的。”他嗓音很低地道。
也不知道他又险在哪里。
理智逐渐回归,宋亦霖才发觉掌心触感微妙,她怔愣少顷,看到自己正扶着他臂弯。
微凉水珠泅在掌下,趋于温热。
她鼻尖几乎抵住他,目光上移,是少年显兀的喉结,下落,是线条精实的胸膛,每一处都过分冲击,她难得大脑空白,僵在原地。
而腰间那只手纹丝不动,封锁她所有退路,仿佛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掌控她。
——过于暧昧了。宋亦霖后知后觉生出几分荒诞。
心跳怦然,呼吸滞缓,她甚至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意外,还是因为他。
直到抬头与谢逐视线相撞,探到他眼底浅淡玩味,宋亦霖才徒然清醒过来。
“谢逐。”她低声,隐约有些咬牙,“你放手。”
闻言,谢逐眉梢轻抬,也真松开她,让彼此回归礼貌距离。
“你慌什么。”他道。
宋亦霖只恨不得咬他一口。
逗弄适可而止,谢逐随手拿过搭在椅背的毛巾,漫不经心擦了两下,迈步向外走去,“不走?”
她蹙眉:“你还回去?”
“我早退。”
预料之中的答案,宋亦霖并不意外。
她站在原地,望着他,指腹很轻地摩挲过手中书本。
良久,才平静陈述道:“下午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谢逐闻言止步。
他未置可否,略一偏首,侧脸掩在影中,依稀只见低敛眼尾,情绪莫辨。
“宋亦霖。”他懒声唤她。
“——想知道我的事,就拿你的来换。”
-
从游泳馆回班,直到放学回家,宋亦霖仍有些心不在焉。
走进卧室,她脱掉外套,随意将书包丢到一旁,便坐没坐相地倚在椅子里。
少顷,深深舒了口气。
谢逐的话言犹在耳,扰得她心烦意乱。
宋亦霖按了按额角,若有所思地垂眸,目光落在右臂手肘间,那道陈伤依旧刺眼。
疤早就不会疼,但每次触碰,都会将她重新拖入那场噩梦,仿佛凌迟千百遍。
被压制在地,任人践踏,耳畔充斥讥讽哄笑,她脑中嗡鸣作响,残存的理智最终被烟星烧断。
捻灭在她身上。
宋亦霖倏然闭眼。
——那些虚幻的影,常年依附在回忆里,不断燃烧着,反复灼伤她,也不见要熄灭。
她嫌恶蹙眉,指甲深狠地陷入掌心,强烈的痛感勉强唤回零星清醒。
心头涌现些许无力,宋亦霖强硬掐断,再次回想起谢逐的话,只觉得好笑。
又不是能随意宣之于口的故事,说得轻巧。
手机电量不多,正搁在床边充电,她索性就近取材,打开跟前的电脑。
冷蓝光影散落,她调出浏览器,指尖搭在键盘,犹豫片刻,从搜索框敲下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