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裳早就被他中途中已换掉。
他人脚刚迈出面摊,那老头竟是半点都未察觉老伴已是换了人,还像平常那般吆喝她招呼客人,
“老婆子还愣着做甚么?招呼各位大爷啊。”
说着,将手中端的海碗重重地搁在了邻桌上,碗边的汤水撒了些出来,在桌面洇开了水渍。
那桌客人似对老头,随意恶言吆喝自己的老伴习以为常,也许也是饿了,也不甚在意,拿起箸子捧着碗就着吃。
阮贞筠心里翻了个白眼,用那满是深坑纹路的鸡皮脸,对着老头仰脸一假笑,还好脾气地“嗳”了声。
遂,状似胆小的妇孺,把头要垂到脚尖儿,又急切要揽生意,连连躬身谦礼,道,
“几位大爷都进来吃完面疙瘩啊,俺老伴做的吃食可地道、可干净了,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念这味儿,还放心吃呢。”
追上来的几名暗影见已经暴于人前,索性也不藏。
只是,面对眼前佝偻着身子,行走路来颤颤巍巍的老妪,克倨眯了眯眼眸。
阮贞筠哪敢与之对视,直觉觉得后背的锐芒,似要穿透他的背脊,
他佝偻着身子又压低了些,像是被他凌厉的眼神给吓着,举着瘦骨嶙峋、满是皱褶的双手在举高手挡在头顶,胡乱地摇,鞠躬喊着,
“大……大爷……请……请……进……”
老头见阮贞筠哆嗦着半日,又见克倨脸色冷硬,误以为他怠慢了客人,客人欲要生恼,忙上前赔笑,
“哟,这位大爷的,是赶路吗?来来来,坐下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他借着与克倨说话的空档,将愣着不动的老伴推向一旁,偏头刮了他一眼,便招呼克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