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汀已经完全准备好与我交谈,而无需求助于那些笨问题。她一个人孤单单的,没有伴,正觉无聊,任何访客都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新鲜事。除非我自己表现得沉闷无味,否则她会和我谈下去的。
“我想你多不在家吧。”我说。
她的回答和先前一样的快速而且详细。
“他在海狸桥的卡町贺汶机械工厂上班,”她说,“离开这里的正确里数是十四又四分之三哩。”
“你母亲呢?”
“妈咪过世了。”格兰汀说着,并没有减少她的欢愉。接着又说;“我两个月大的时候她便去世了。她从法国搭飞机来,飞机坠地,机上的人都死了。”
“原来如此,”我说,“所以你有——”我前门口看一看。
“她叫英格丽,从挪威来的。她到此地只有两个星期,还不大会说英语。我正在教她”“她教你挪威话吗?”
“教不多。”格兰汀说。
“你喜欢她?”
“是的,她很好,只是有时候煮的东西甚是古怪。你知道吗?她喜欢吃生鱼。”
“我在挪威也吃过生鱼,”我说,“偶尔觉得还不错。”
格兰汀似乎个相信。
“今天她试着在做一种糖蜜糕。”她说。
“听起来不错嘛。”
“嗯——是的,我喜欢吃。”她很有礼貌地又加了一句:
“你是来吃中饭的吗?”
“不然。事实上,我从外面经过,我想你从窗上掉下了东西。”
“我?”
“是的。”我送上那把银色水果刀。
格兰汀起先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它,而后赞许地叹息。
“好棒哦。”她说,“这是什么?”
“水果刀。”
我打开刀子。
“噢,我知道了。你是说可以用它来削苹果。”
“不错。”
格兰汀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我的。我没有掉。你怎么会以为是我掉的?”
“哦,你刚才在观望窗外,而……”
“我常常望着窗外,”格兰汀说,“我摔倒过,折断了腿骨,你看。”
“运气不好。”
“是的。那次摔得没什么意思。我从公车上下来,突然跌倒了,起先觉得好痛,现在不会了。”
“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吧。”我说。
“是的。但爹给我买了许多东西。有塑胶、粘土、书本、,粉蜡笔、拼图等等,可是玩久了也会腻,所以我大半时间都拿这个来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