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林莞:「碰了会怎么样?」
汪林莞:「会对身体有很大损伤吗?」
医生小哥哥:「那倒不至于。」
医生小哥哥:「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控制的情绪异样,比如做出一些不太克制的事情。」
医生小哥哥:「你听话,遵医嘱,好吗?」
其中两个字打了马赛克,但也能猜出来,那两个字指的是什么。
苏潮眸色一沉,忽而懂了。
这个傲娇的小朋友并不想让他知道她生病的事情,是以打了马赛克。
他一瞬不瞬直视着她。
小姑娘垂着一颗小脑袋,没看他,声音平静,握着手机的指尖却隐隐发颤,大约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这段时间不是很舒服,可能因为转学的事情情绪不好,就去看了医生。”
他顺着她,好脾气的应声,“所以?”
“所以碰一丁点儿的酒精就会做出不太理智的事儿。”
小姑娘抿了抿红唇,真像那么回事一样,特别“诚恳”地跟他道歉,“那天晚上如果对哥哥做了什么不太合适的事情。”
她像是很难以启齿,默了默,才有开口,“就……对不——”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被重重地rua了一下,她微微一怔,抬眸看他。
他顺势俯身,与她平视,曲起指节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弹了下,眉眼间是惯常的玩世不恭,声音却温柔的很。
“那晚某个小朋友睡得跟只兔子似的。”
“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么?”
“我怎么不记得?”
……
直到上了飞机,脸上的温度似乎都没下去。
心情起起伏伏,念及他的温柔之余,又不免多想。
其实,比起她,这人更不愿意热麻烦吧。
那句“小朋友”已然昭示了他的态度。
空姐检查行李间,汪林莞偏头看了眼苏潮,这人跟上次一样,上了飞机就开始躺平,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泰迪熊眼罩遮住了他的眼睛,黑发依旧撩起,这么个模样,瞧上去欲气满满。
或者……其实只是不想让人窥探出他对飞机的排斥。
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正在这时,汪林莞听到空姐甜美的声音,“徐小姐吗?您的位置在这边。”
她怔了怔,下意识望去。
女人戴了贝雷帽,口罩,墨镜三件套齐上身,乍一看,还挺像个巨星。
两人视线交汇,徐婳似乎也怔了下,大约想起那晚被苏潮a在墙上时,这小姑娘瞧见了一切。
徐婳面上冷漠,羞耻感让她耳尖隐隐发烫。
视线从汪林莞身上一扫而过,尔后落在苏潮身上,短暂停留,徐婳眼底幽深,指尖却陷入掌心。
“婳婳。”
男人斯文的声线响起,徐婳回眸看他,听他说,“走了。”
这么奇怪的气氛,让汪林莞不禁多看了一眼。
不期然地对上男人沉静的目光。
男人长相斯文狷秀,戴了金丝边眼镜,一身黑色羊绒大衣衬得人风度翩翩,特像英国那种老式贵族。
温润的气质里,却难掩本身的强势。
发现这小姑娘直勾勾盯着自己,徐易洵倒也没在意,冲她微微一笑,像是打了招呼。
空姐:“徐先生,您的位置在徐小姐旁边哦。”
“好,谢谢。”
汪林莞盯着男人紧扣在徐婳手腕上的手指,总觉得他们之间笼罩着一种无言的暧昧。
但……
都姓徐,应该是兄妹吧?
偏头又瞧了一眼苏潮,见他毫无反应,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根本不在意。
这个美艳的大姐姐……
跟苏潮哥哥什么关系呢?
等他们落座,汪林莞才发现,他们的位置很挺近。
她没在意,视线才想收回,就见徐婳从男人手里接了眼罩,跟苏潮一样的习惯,仰躺在座椅上,戴了眼罩和耳塞。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总觉得那个姐姐气色很差,惨白得吓人。
而那个男人似乎知道她的情况,落座后,就捉着女人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以此来安抚她濒临失控的情绪。
这个女人也……怕坐飞机的么?
汪林莞轻轻蹙眉,下意识地看了看苏潮,愣住了。
他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其他。
随着飞机持续攀升,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扣着座椅扶手,往他脸上瞧去,发现他的脸色似乎也……有那么一丝丝惨白。
汪林莞垂眸盯着他漂亮的指尖,犹豫了一会儿,她伸手试探性地放在了他冷白的手腕。
只一秒的工夫,察觉到他僵了下,反手扣着她的手腕摁在扶手,大概没反应过来,声线冷漠得几乎能冻死人,“找死么?”
“……”
掌心是小姑娘细腻的肌肤,触感温软,苏潮深黑的眼底瞬间清明,抬手勾了眼罩,他偏头看过去。
小姑娘纤细的手腕被他扣着,力道很重,红痕交错。
可能很痛,这小朋友乌黑澄净的眼睛错愕满满,且氤氲了一层水雾。
苏潮:“……”
没办法跟她解释,他默了一秒,收回手指,故作轻松地逗她,“你这小朋友怎么随便碰人手腕?以为是什么怪——”
没说完,小姑娘的手指再度放上来,他怔了下,眼底的笑意散去,直视着她。
“我……”她抿了抿唇瓣,再抬眸看他时,表情心虚的要命,“……有点恐高。”
想起这小朋友在乐园玩跳楼机时,旁人都在啊啊啊啊啊嘤嘤嘤。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跟别人不在一个航道。
苏潮眉头一挑,视线从她脸上短暂扫过,语调玩味:“你……恐高?”
“……”
小姑娘小脑袋垂下去,手指却固执地放在他手腕没挪开,睁着眼说瞎话,“可能……万米高空就……有点可怕?”
苏潮眸色深沉地盯着小姑娘细白的手指,觉着荒唐好笑之余,隐匿在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很微妙的软了一下。
一个中一又傲娇,不愿意麻烦人,内心却十分温柔的小朋友。
这种感觉让他意外的同时,隐隐觉得恐慌。
汪林莞像个小鸵鸟一样垂着脑袋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吭声。
她尴尬得要命,不由得在心里疯狂吐槽他。
狗男人!
不就是怕坐飞机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高中时候还怕鬼,也没人笑你对不?
现在逞强做什么?
自己一个人扣着扶手装逼地自我消化就很好玩吗?
腹诽没结束,蓦地听到他轻笑一声,抬手就rua在她脑袋上,很重,她完美的发型瞬间被破坏殆尽。
“……”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那么喜欢rua她脑袋……
她满脸不高兴地抬头,语气逐渐暴躁,“你又rua——”
“伸手。”
她暴躁的表情顿时卡壳,“啊?”
他的脸色还有那么点苍白,一双眼睛的色泽却极深,摊开的手掌五指修长,在光线下格外好看。
“不是想安慰人?”他问,声调依旧懒洋洋的。
汪林莞错愕一瞬,没想到这人竟然老实承认。
余光一扫,见他慵懒地往座椅一躺,捉住她的手指,在她发懵之际,强势地将她扯过来。
隔着座椅扶手,她被迫对上他深邃的眼,晶灿的眸色里,倒映着女孩子毫不避讳的担忧和一览无余的吐槽。
“……”
手指在他掌心里发烫发酥,她的心跳得极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心神动摇间,见他侧身过去,在她耳边懒散开口,“哥哥教你?”
“……教什么?”
小姑娘葱白的手指被他一根根摊开,比对,犹豫几秒,他慢慢收拢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他笑,吊儿郎当的语气里,透露了丝丝难以捕捉的真心,“教你这个小朋友怎么安慰一个——”
“怕坐飞机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