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李蔚光背对着他,扶着圈椅剧烈地咳了几声,须臾呕出一团血污来。
谢堰见状大惊,欲上前去扶他,却被李蔚光抬手制止,他喘着气涩声道,“笔墨”
谢堰旋即帮他摊开一张空白的折子,将粘好墨汁的笔递给他,
“您要做什么?”
“辞官”
李蔚光的辞呈避开内阁,被送去了司礼监,王晖得知后,气得跳脚直往都察院而来,恰在门口遇见了谢堰,王晖指着谢堰的鼻子喝道,
“谢大人真是好手段,寥寥数语逼得李蔚光致仕。”
谢堰在后宫有眼线,王晖也有,当时在场的除了太医,也有内侍,此事不难探知。
谢堰平静地看着他,“没错,我不希望老师成为王相谋权的垫脚石!”
王晖嘶牙冷哼,“谢大人不必说得如此道貌岸然,你不就是想逼着李蔚光退位,好斩断东宫的臂膀么?”
谢堰唇角掀起一抹冷笑,“是又如何?王皇后准许您将太傅拉入朝争了吗?王相一意孤行,不仅害了皇后,也害了太傅,今日之局,想必王相看得分明,这样的事还要再来一次吗?”
如果不是他拉住李蔚光,一旦李蔚光落水去营救皇后,此事便没法收场。
王晖面色铁青。
今日之事,不消说,定是那杭贵妃的手笔,这个毒妇,久居深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在皇帝心中最深的伤口撒上一把盐。
李蔚光这个时候主动退位,固然能消皇帝的火,可王晖不甘哪。
余晖将宫墙镶上一道金边。
风又起了,层层暮云如鱼鳞,被斜晖烫染,栩栩如生铺在天际。
谢堰深深望向午门方向,他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脱离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