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抱着双臂,上下打量月牙儿。
这些日子这小胡女渐渐走出了丧亲的哀痛,稍微捯饬了番,今儿穿着银红色的羊皮对襟比甲,脸上涂了些脂粉,倒真有几分看头,只不眼中的恨意难掩。
“你才刚往酒里加了什么?”~
“没什么呀。”
月牙儿低着头,不敢看人:“就是一点咱们素日里搽的香粉,会让酒更香些。”
“这样啊。”
红豆拿起酒瓶,笑吟吟地递到月牙儿口边:“那你喝几口。”
“我,我,”
月牙儿有些犹豫,咬了下唇,一把拿过酒瓶,仰头就要喝。
“得了。”
红豆冷笑了声,坐在四方扶手椅上,翘着二郎腿,直接问:“这是什么毒?哪儿来的。”
听见这过于明白的话,月牙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爬到红豆腿边,抱住女孩的腿,泪如雨下:“阿姐,求求你成全我,让我毒死那畜生吧。你放心,砒霜是我买的,若出了事要砍头、要五马分尸,我去,绝不会牵连到阿姐。”
“呦,那我得谢你呢。”
红豆抚着垂在胸前的长发,莞尔浅笑,若无其事地晃着脚,伸出手看自己腕子上戴着的翡翠镯子,忽然拉下脸,一脚踢开月牙儿,冷声道:
“你自己作死不打紧,平白连累了一众不相干的人。卫蛟若是死了,陪酒的我不得问罪?胡媚娘不得下狱?月华初上的那些贵客不得一个个查?卫蛟若是不死,那可就轮到你被剥皮拆骨了,还顺带连累了你的主子我。你到时候是恨自己药没下够?还是后悔应该再想个高招?蠢人才会自己亲自动手,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