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匠们的目光汇聚到最前面,那里坐着一个满脸沟壑的老人,他的皮肤因常年在太阳下暴晒已经成了黑褐色,手上更有层层老茧,腰背佝偻着,但在袁凯去看他的眼睛时,仍展现出一般人没有的冷静与沉稳。

“你们是不是都参与了工部的工程?”

一部分人摇了摇头。

袁凯又道:“新船是不是在去年冬日里下水的?”

众人迟疑了,眼神在飘忽间又汇聚到老船匠身上,一些人脸上露出害怕畏缩的表情。

袁凯知道自己不用再问了,新船若是没下水,他们犯不着为没发生过的事担忧。

“好了,大家可以散了,都回去吧。”

众工匠一时没听懂袁凯的意思,许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官员,哪怕袁凯已发了话,却仍僵在原地,不敢离去。

韩百户道:“都聋了?没听见是不是,叫你们走,你们就走!”

这样的粗暴态度才是他们所熟悉的,袁凯的温和没起到半点作用,竟是韩百户的呵斥帮上了忙。

人群快要走散的时候,韩百户拉住了那个老船匠,将他往袁凯的方向带,那老船匠丝毫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被韩百户拉住以后,径直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