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勤冷淡道:“大人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贪墨?万一是之前从没被人发现过呢。在下的胆子天生比较大,军需这种大案,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可犯下。”

打定主意顶罪以后,方克勤破罐子破摔,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油盐不进,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韩百户怒吼道:“问你话你就好好答,扯东扯西,当老子是泥捏的!这里也没有别人,实话告诉你,我和袁大人不相信是你贪了军需粮草,这才来审你。你有什么冤情速速交代,谁威胁了你,赶快说出来,我们是奉了皇命来的,当今圣上什么脾气,你想必清楚,看看番禺的道同,只要你占着道理,那些人背后是个侯爷,圣上也愿意砍了!”

方克勤袖子下掩住的手动了一下,沉默片刻,张口仍然是那套说辞:“在下没什么好说的,感谢上差信任,但此案确实是在下一人犯下。人证物证俱在,与旁人没有关系。”

韩百户把手中茶盏贴着方克勤的脚边砸了过去,深吸两口气,看向袁凯。

袁凯道:“先关回去。”

韩百户大喊一声,外面的锦衣卫立刻进来,将方克勤带了出去。

“我看不如叫镇妖处的道长们来看看,这个方克勤说不准是被施了什么法术,鬼迷心窍了。”

“他只是很难回头。”袁凯摇摇头,“我本来也没打算在他这里得到什么结果,只是为了确认猜想。韩大人,你去告诉守牢门的衙役,若是见到方克勤的儿子来探望他,千万不要阻拦,让他进去。”

韩百户装出来的暴脾气很快烟消云散:“是。”

———

一晃眼到了晚间,天气凉爽,吃过饭的袁凯和韩百户马不停蹄,又跑到了造船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