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巴特利先生使劲地在其中插科打诨,但下午茶最终不欢而散。伯顿夫人气得头疼,巴特利夫妇一走,她就躺在了床上。
“晚饭我叫她们端到包厢里来。”埃斯特拉替她倒了一杯热茶,“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巴特利夫人。”
“埃斯特拉,你对此怎么看?”伯顿夫人从枕头上抬起头对她说,“巴特利夫人下午说的那些话?”
“你指的是她不停地蛊惑你把我卖个好价钱?”埃斯特拉笑道,“你知道的,妈妈,我想她口中推荐的那些人不会愿意娶一个女巫回家。而且,我怀疑,他们会不会听她任意摆布。”
“我指的不是这个,”伯顿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就从来没有没有怀疑过巴特利夫人为什么对我们的生活可以指手画脚……”
“哦,妈妈,”埃斯特拉打断她,“因为我们都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俯下身在伯顿夫人的额头亲了一下,帮她把搭在额头上的湿手帕放到一边,“休息一会儿吧,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在泰坦尼克号的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埃斯特拉原以为自己会失眠,但是在发动机的运转声和海面的波浪起伏中,她很快地入睡了。
第二天阳光灿烂。
吃过早饭,埃斯特拉不想待在晒不到太阳的活动室里,“妈妈,我们出来就是为了观看不同的风光和享受阳光的。”她极力劝说伯顿夫人到甲板上散散步吹吹海风或者在阳光下看书。
“我要回去睡觉,亲爱的,到了我这把年级,就应该时刻注意不要让自己的脑袋吹到风,”伯顿夫人拒绝,“而且我头痛得厉害,我想我是晕船了。”
“让我给你叫杯咖啡怎么样?”埃斯特拉提议,“咖啡可以缓解头痛。或者我陪你去趟医务室?”
“不不,我只想静静地躺着。”伯顿夫人疲惫地说,“我昨天一整夜都没睡着,看来我只适合陆地上生活。你自己找点乐子吧,埃斯特拉,我从来不担心你自己会找不到事做。”
“没错,你说的是事实。”埃斯特拉说,她把伯顿夫人送回房间,通知安娜——一个负责她们这排客房的女服务员不要让人来打扰她。
她沿着楼梯慢慢走到了二等舱可以走到的最高的甲板上,找到一张供游客休息的椅子坐下来,她打算就这样吹着海风,晒着阳光,度过一个上午或者一天。
这不是一个很容易的过程。泰坦尼克号上的游客太热衷于聊天了。埃斯特拉至少打发了两个前来搭讪的医学生,一个律师,还有一个板着脸的女人。后者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裙子,带着一顶巨大的遮阳帽,埃斯特拉和她没说一句话,但彼此心领神会,都在等对方熬不住这安静的尴尬,先离开座位,好独占这一处位置极佳的小圆桌——埃斯特拉赢了,过了几分钟后,那个女人憎恶地看了一眼埃斯特拉,起身离开了。
“无声的战役,哈?”又一个人在埃斯特拉的对面落座了。
“听起来,你似乎观察了很久,克劳利先生。”埃斯特拉懒洋洋地说,“我想头等舱的甲板上一定有比这个更舒服的位置吧。”
“但它总会有人坐的,不是吗?”帕特里克说。
埃斯特拉示意他自便。
一阵沉默之后,帕特里克笑了,“这样的招式对我有点不管用,伯顿小姐。”
埃斯特拉看了他一眼,她坐直了身体,“你想要什么呢,克劳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