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擎的声音透着扭曲的压抑,断断续续的从捂着脸的掌心发出:“你知道吗……当我再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很清楚……我要的远远不是一句‘我放了你了’,当我再一次看到你……我在电梯里看着你,我就明白自己又晚了一步,我甚至能想象到在那之前,你跟他都做过些什么,那时……我就决定再卑鄙一次。我知道电梯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看见,我甚至一直跟着你们,看着你们说笑,庆幸自己没有像个傻子一样在办公室等签约是对的……然后,他吻你,你没有反抗……我就决定一定要做点什么!”
“所以……你进医院的消息是故意放出去的,你要娄澈自投罗网!”卿卿猛然醒神,立刻把足狂奔,边跑边拨打娄澈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心慌意乱已不足以形容卿卿此时的心境,某种似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的纠结,深深压着她的痛感神经,耳鸣、心悸,莫名的恐慌……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不远处一阵骚动引起她的注意,那一团人群里大多是媒体记者,卿卿隐约见到漩涡中间正站着孤军奋战的娄澈,疾步靠近,接近外围时正看到他的正面,依旧挂着淡漠、疏离的笑容,就像是她在遇到危险时张开的刺一样,那似乎已成了他最具代表的保护壳。
卿卿只愣了一下,便立刻奔上前,钻进记者们让开的缝隙中,一步步走向面无表情的娄澈。
此时此刻,卿卿明白,或许她永远也比不上娄澈与钟擎来的聪明,更不懂左右周旋的要领,可能当她年老体迈时依然是个傻姑娘,横冲直撞,即使那是不可避免的未来,她也从不畏惧,情愿凭借本能活着,情愿遵循生物法则,也情愿在此时站在娄澈一边,共同对抗这些毒蛇猛兽。
默默的,娄澈把卿卿撞进眼底,没有他人的介入。他笑了,与以往不同的笑容,在闪光灯频频闪烁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在卿卿眼里赫然成就了最惑人的一幕,散发着让她无法形容的味道,虽是极淡,却存在。
正文 chater 36
“娄先生,请问您弟弟钟擎先生进医院,当真是因为你们发生一点小口角吗,事情究竟是怎么引起的,到底是谁先动手的。”夹杂在众人的嘈杂声中,某记者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
瞬间,卿卿愣住了,事情发展之快容不得她反应,也容不得任何人反应。所有人都靠本能行事,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匆匆赶来同一个地方,将娄澈这只自投罗网的苍蝇围剿在中间,而她似乎也成了苍蝇。一般记者是传统苍蝇拍,缺乏快、准、很,又没有人力加速度跟着力点,基本成不了事;娱乐记者就是电动苍蝇拍,闭着眼都能轻而易举的撞着几只大头蝇,凌空触电的刹那还能闻见烤肉味。
堵的密不透风的苍蝇拍们举起了电动武器,“噼里啪啦”乱拍一通,将娄澈得体的笑容以及卿卿呆愣的神情全都记录在案。
“我也是刚接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目前我还没见到钟擎本人。”娄澈不疾不徐的回应,但这番说辞经过众人耳朵的过滤,也是半信半疑。
抬头看着娄澈的侧面线条,令卿卿陷入不堪的记忆里,上一回被如此众星捧月还是在半年多前的“争产事件”中,以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为代价,将那唯一受伤的荣耀冠在她的头上,她也不得不带着堕落的名誉以及脚踏两条船的形象光荣退场。
一眨眼,再度身临其境,卿卿难免彷徨,空洞的眼却似乎较心脏的承受能力更强,在聚光灯的闪烁下,已经不再酸涩。
娄澈的手悄无声息的碰碰她的,表示安慰。
但这种碰触的安慰显然持续时间有限,很快就在一位思路敏捷的记者嘴下,土崩瓦解:“请问甄小姐,您也是接到钟先生住院的消息才赶来的吗?为什么您是跟娄先生一起来的?刚才有人看到你们牵手,请问你们是否在交往中?是否有意将半年前的事情延续?这半年来你们是不是一直都有联系?”
究竟要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面不改色的周旋这一切,卿卿默默的看着提问的人,默默的走上前一步,默默的盯着那人的眼睛,准备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忽悠台词,却在此时听到人群里有人喊道:“快看,是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