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贾东旭那事,我就不赞成你去做。
一个工作而已,反正已经有孙子了,大不了儿子不要,培养孙子就是了。
结果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
为了一个贾东旭,搭上了自己的前途不说,还把好好的一个家给弄的散伙。
就为了你这一口气,贾张氏没了,棒梗也死了。
为了这一口气,死的人还不够多么?小易啊,你也到了这个岁数了。
既然柱子已经靠不上,你也想开一点。
去领养一个孩子吧,领养一个,总不至于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易中海戳心窝,聋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
这一开口,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奔着易中海心窝里攮。
一字一句,听得易中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凡换上一个人说这话,了不得易中海得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曾经八级工的力量!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聋老太太。
作为那些个年月里就混到老太太门下的易中海,这会可不敢升起什么逆反的心思。
苦涩着嘴角,背地里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易中海低着头,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有些哽咽:“老太太,我都这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心口了,我还领养孩子?
不说我现在这身份,街道还愿不愿意帮忙给我寻摸不记人的孩子。
就算寻摸来了,我用什么养,我怎么养?
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吧?
更别说,不是自己的孩子,就算从小养在身边,我这也亲近不起来,与其被戳穿后断了年月的俸例,沦为没有人记着的一抔黄土。
我还不如就这么得过且过算了。
等到我真的扛不住,需要到穿着寿衣备着寿材准备望死的时候。
我就去海子那边转悠。
我就不相信,死在那边还能没有人给我收尸!”
聋老太太愣了愣,这是近几个月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打量易中海。
自打没了八级工的身份之后,就算是聋老太太,打心底也不怎么高看他。
“你这是在逼我啊。”
聋老太太脸色一僵,闭上眼睛,幽幽一叹:“我都说了,那些人情信,我都烧掉了,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翻。
如果能翻到个别的漏网之鱼,那你就直接拿去用。
反正我活不长了,大不了在你闯出乱子之前,老太太我就自己找个地方寻个了断。”
易中海低着头,看着从身后窗户里拢进来的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拉扯的老长:
“老太太,您这话,我听不懂。您一直都是我心里尊敬的人,就算您说话,我也不敢对您屋子里面动手动脚。
您放心,就算您不给我,我也不会再您活着的时候翻看。
等到您百年之后,在把东西交给柱子之前,我在来摆弄这些。”
“出去!”
听到易中海这话,好些年没有被人顶撞过的聋老太太,眼睛当场就冷冽了起来。
“老太太。”
易中海抬起头,挺拔着身子,挂着些许狰狞的脸上,看不到往日一丝一毫的影子。
驯服?
早就没了踪影。
“我说出去!”聋老太太不慌不忙的拿过自己的拐杖,就这双手拄在身前,冷冷的看着易中海。
见着聋老太太生气,易中海却像是达成了目的一样,对视着笑而不语,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尘土,神色甚是轻佻:“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希望下一次我再来的时候,老太太您能给我一个答复。”
易中海缓缓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聋老太太家门外的窗台下,一道趴在地上的身影,同样在缓缓褪去。
褪去的同时,那道身影心中还在不停的狂喜着:“惊天秘闻!惊天秘闻!他姥姥的!谁说我阎解成没有功成名就的一天!
他姥姥的,该我发财,该我升职!什么李茂!不就是立功么?!
谁不会啊!
还有傻柱!娶了一个破烂货,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
他姥姥的,等着吧!等老子立了功,非得娶一个漂亮的姑娘,非得让你傻柱看的花了眼,让你自己打心眼里觉得不如我阎解成!
他姥姥的,他姥姥的。”
赶在易中海从屋里出来前,阎解成小心的退后,力求不弄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等到易中海回了家之后,阎解成这才大大咧咧的拍着心口从躲藏的地方爬起来。
嘴角不住的上扬着,蹑手蹑脚的离开。
全然没有发现,易中海家的窗户边上,被窗帘遮挡的地方,隐晦的露出一双窥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