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贾探春道:“说到诗社,我倒醒起来了,当初咱们约定了每月开两社,初二和十六雷打不动,岂料今年诸事不顺,初二和十六都错过了,竟没起社,总得挑个日子补上才好。”
薛宝钗摇头道:“当初开诗社不过是为了消遣,正经算来,针线女红才是咱们女子的本份,空闲起来耍两社倒无所谓,如今府里这境况,实也不宜作此附庸风雅之事,而且环兄弟马上就要下场大比了,有那工夫,不如多看一页书,多写一篇文章,何必在此小道上虚耗精神。”
贾探春脸上微窘,忙道:“宝姐姐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才停了月钱,减了奴才,咱们若开社行乐,确也不像话。”
林黛玉轻笑道:“瞧,她总是替别人考虑得最周到,环弟这次若考不中状元,真该到宝姐姐面前自请戒尺了。”
贾环不由暗汗,这是那里来的醋味?
薛宝钗笑道:“那倒不如先打你两戒尺。”
“与我何干?”
薛宝钗看了贾环一眼,笑言:“因为打你身,疼在我心!”
林黛玉愕了一下才回过味来,顿时霞飞双颊,白了一眼在那“傻笑”的贾环。贾环干笑一声道:“中状元有点困难,不过尽力博个金榜题名罢了。”
贾探春看了看林黛玉,又看了看薛宝钗,似乎若有所思,笑道:“吾弟乃状元之才,中个状元也不出奇,最好连会元、状元一并拿下。”
薛宝琴拍掌道:“那可不得了,如此一来,环哥哥便把小三元和大三元都拿全了,真可谓千古一人。”
薛宝钗微笑道:“有道是水满溢,月满则亏,凡事太过圆满反倒不好,依我看,会元和状元取其一即可。”
贾惜春道:“不拿状元也行,但至少要三鼎甲。”
贾环苦笑道:“听你们说得像探囊取物一般,在下压力山大呀。”
众人咯咯地欢笑起来,一时间,满屋都充斥着愉快的气氛,自打新年以来,贾家的坏事一件接着一件,这个年过得提心吊胆的,倒是难得如此欢乐。
这时,贾探春转移话题道:“环弟真打算停掉月钱?还是只停奴才的,还是主子奴才一并都停?”
此言一出,大家都安静下来,特别是一众婢女,都有些幽怨地看着贾环,虽然府里包吃包住,但作为女儿家,偶尔也要买点脂粉头油、小饰物、小零食什么的。
贾环一本正经地道:“自然是一视同仁了,嗯,这个月先都停了。”
众婢不由大失所望,薛宝琴眼珠一转,显然听出了贾环的言外之意,笑嘻嘻地道:“那下个月呢?”
“下个月再说!”贾环含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