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良躬身应命。
停了一下,又问道:“孙大人在京城有亲人吗?”
陆良恭谨回道:“孙大人的长女孙嵋在京,每天都在都察院和刑部门口替父喊冤。”
“没有一个京官接状子吗?”
明良帝的问候很冷,好像外面还没化的冰雪。
陆良愈发小心翼翼,“没有,若不是陛下您命我等暗中保护孙大人的家人,仅凭她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女子,早被人卖去窑子了,臣的手下好几次险之又险的才将她救出来。”
“满朝诸公真是朕的肱骨忠臣啊。”明良帝咬着牙将忠臣二字挤出来后,又是一叹,“让她来探视一下其父吧。”
陡然,陆良感受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旋即敛去,速度快的恍若错觉。
得了吩咐,他忙躬身应命,不敢有违,也不敢多问。
君王心思,他猜不透,也不敢猜。
或许牢中的那个少年知道,可那个少年真的只是十五岁吗?
朝廷赋税,他怎么会知道如此清楚?自己在京城长大,从小进衙门跟回自己后花园般,也不知道朝廷的赋税十分之一来自苏丘。
可他一个小小少年,随口说出占比多少。
对了,还有那首诗,那个前人写的,自己怎么没听过?
不过写的真好,他一个大老粗都听得懂,“要留清白在人间。”
“要留清白在人间。”明良帝念叨着,出了诏狱。
夜色下,来去匆匆,无人知道天子深夜微服出宫私访过诏狱。
诏狱中,孙山大人望着眼前新送来的被褥,眼神失焦,嘴里反复念叨着那句,“要留清白在人间,要留清白在人间。”仿若疯魔。
冬夜的诏狱真是又湿又冷,若不是那些狱卒送来厚被褥,唐辰感觉自己可能又会被冻死一次。
似梦非梦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哭丧声,翻个身想将这丧气的哭声赶走,继续酣睡。
却没想到哭声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听着像个女声。
“谁啊,一大早的就哭,嚎丧呢?”
被搅扰了清梦的唐辰怒吼一声,发泄着起床气,一咕噜坐起。
只是他这一嗓子只是让对面顿了一下,又继续抽噎起来。
唐辰揉了揉眼,刚看清来人,小心脏便好似忽地被人一箭洞穿,瞬间停住了跳动。
婉约窈窕,眉眼如画,泪眼婆娑,俏白面皮上泪珠点点,粉黛未施,却比施了粉黛更胜一筹。
他一个后来人,得益于信息大爆炸,按说也算见过各样绝色。
可如此近距离看到一位红颜美色,生平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