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救命’。”不锈钢墙面将她压低的声音折射成多重回响。
地下车库的潮湿气息透过电梯缝隙渗进来,混着轮胎橡胶被烈日炙烤后的焦苦。
傅瑶按住突跳的太阳穴,这里的气压让她想起结案后被推进高压氧舱的那天。
陆明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蜈蚣状的旧伤疤:“通风系统停了。”
他们踩碎的水洼里漂浮着荧蓝色粉末。
傅瑶的手电光扫过承重柱时,大片喷溅状灼痕刺痛瞳孔——那是高浓度腐蚀剂才能留下的创伤。
散落的文件纸页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某张实验记录残片上,“基因重组失败体”的字样正在雨水中融化。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陆明用手杖挑起半截铁链,断口处的熔痕还泛着温热。
他的影子在墙上暴涨成狰狞的巨兽,吞没了傅瑶身后悄然浮现的幽蓝光点。
当傅瑶转身时,那点荧光却隐入通风管道,只在生锈的栅格上留下三道新鲜的抓痕。
备用电源启动的轰鸣声震落墙皮,应急灯将他们的影子钉在车库尽头。
傅瑶的耳钉突然发出蜂鸣,这是局里最新配发的电磁波检测器在报警。
她循着越来越尖锐的声频望向消防柜,镜面倒影中,一团人形阴影正贴着排污管道缓缓蠕动。
“小心!”
陆明揽着她滚进废弃配电箱的瞬间,承载两吨重钢架的吊索应声断裂。
尘埃落定时,傅瑶发现自己正攥着他的衬衫纽扣,掌心里躺着从赵教授桌面蹭到的荧蓝粉末。
而三米开外,钢架砸出的深坑中静静躺着一枚注射器,针头还凝着半滴未干的淡蓝液体。
海风突然灌满车库,携来远处渡轮的汽笛。
傅瑶颈后的寒毛根根竖起,那种被无数复眼凝视的颤栗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分明看见通风管道投下的菱形光斑里,有半枚鞋印正蒸腾着热气——42码防滑底纹,边缘沾着科研所大厅独有的环氧地坪漆。
陆明的手杖尖在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音,他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领口时,傅瑶看见屏幕反光里晃过一抹银灰。
那是个消失在B区拐角的背影,右手戴着的防辐射手套破了个洞,露出小指根部蝎子形状的青色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