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伺候着阮一一洗漱,正准备按照往日惯例,给自家小姐梳一个端庄的妇人髻,却听得小姐的声音:“今日不梳这个发髻。”
春花抬眸,对上铜镜中小姐的眼神,手上绾发的动作就换了:“那便梳小姐最爱的灵蛇髻。”
灵蛇髻是未出嫁少女才能梳得发髻,也是阮一一幼时最爱的发髻,只是后来嫁进了斐府,便再也没有梳过。
照理说,阮一一梳灵蛇髻不合礼数,但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有开口阻拦。
春花将小姐那头如绸缎般柔顺的黑发蜷在手中,手法娴熟地绾成了灵蛇髻。
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鼻头有点酸。整整五年过去了,这绾发的手艺,她居然还如此熟练,一丝一毫都未曾忘却。
挑了只喜庆的赤练金簪插入发髻,眉间点上花钿,轻扫峨眉,唇染丹脂,穿一身大红牡丹裙。
灼灼风华,熠熠华光。
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好一个标志的小娘子!
阮一一照着铜镜,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春花,今日这妆是不是浓了些?”
“我家小姐怎么着都好看,这妆才不浓呢。”
阮一一也不是那般矫情之人,既画了,便坦然接受就是。只不过乍一看到镜中这张脸,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嗯,过一会儿就能适应了,她心想。
正想着,阮映莲拉着贾琦进了屋,一进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大姐姐,你今儿真好看!”
比之五年前更好看,那时候也好看,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好看,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岁月沉淀的气质,让大姐姐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