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商号寄来一封信,信上的火漆是皇家专用的。看到信,沈崇明便知皇上与皇后到了青州。
信很长,足足写了七页,叙述的都是与铜有关的事情。
刚好,这几日沈崇明在查的也是与铜有关的事情,且此事牵扯到了户部。
有人在私制铜钱,试图用这些铜钱搅乱大晋的经济,结合皇上信中所写,沈崇明认定此事定与青州有关。
朝中事务繁多,加之裴蕊母子还在京中,他无法离开。抱琴与执剑虽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却应对不了官场上的风云变幻。皇上久居深宫,既无江湖经验,也无与地方官打交道的经验。皇后倒是有些经验,却限于与那些病患打交道。
思来想去,唯有周予安带着女儿跑这一趟。
周予安带走了执剑,抱琴与周庭深留下协助沈崇明监控沈谦的一举一动。
裴蕊废了,连最起码的吃喝拉撒都做不到。
周庭深断言,裴蕊是被沈谦所害。
那个孩子比他们所能看见的更为可怕。
沈谦不能入沈家,他的心思太深,看不到底。这样的人,哪怕只是做一个郡王都会搞得天下不宁。他还小,不能让他肆意长大。
杀人这事儿周庭深也做过,不过是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罢了。沈谦再厉害,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在长宁王府要他的命轻而易举。难就难在,他是先皇子嗣,是皇上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异母兄弟。
青州,沈隽与候硕扮做一对儿寻常夫妇,借住在槐树巷里。
槐树巷,顾名思义,就是一处种满了槐树的巷子。
巷子不大,从头数到尾满共十七户人家。
他们借住在最里头的那家,家里只有祖孙俩。奶奶姓陈,夫家也姓陈,巷子里的人管他陈婆婆。儿子从军死在了战场上,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连孩子的面都没见上就去了,只留下祖孙两个。
小孙子三岁半,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沈隽的身份是准备参加春闱的书生,候硕是家里指腹为婚的会些医术的小娘子,两个人是从沧州过来的,准备走着进京。半月前,路遇劫匪银子没了,只能暂留青州,想办法赚些银子继续上京。
陈婆婆是好人,让他们夫妇二人住在家中。